「小姐若有要求,奴婢自当会去,回禀主事嬷嬷的。由她定夺好,再行通知小姐。」
量身的宫女,
自然是不敢慢怠的。白颜卿既开了口,她自然是先行应允下来,稍后再去回禀主事嬷嬷的。毕竟,这届秀女的来头,都不小,都是京中的世家女,谁,她都得罪不起的。这事儿,宫里上下都是清清楚楚的,没人敢怠慢了去。
「那就,有劳姑姑了!」
白颜卿微微福身,算是谢过这名宫女了。
宫女回礼,此后二人,再无交流。直至,内务府的人,办完差,都走光了。
「小姐,为何,您要让内务府,将您的衣裳,放大一些?」
见人都走光了,采星方才忍不住开口,询问白颜卿。
白颜卿笑了笑,而后方才开口:「自古便是女为悦己者容,我本没想着入这深宫大院,又何必取悦旁人?」
采星默然,她自然清楚白颜卿的想法,可是……她更清楚的是,无论她的小姐,如何挣扎,都一定是逃不过入宫这条路的!皇帝……大概,是不会放过让这深宫内院,束缚白家女的机会吧……
「若小姐扮丑,就能实现心中所想,那如今,咱们又何以会在这储秀宫?」
采星低声出言叹息,她的小姐,不该再自欺欺人了。
「我又何尝不明白?不过是……想顺从本心,再自由几日,不想迎合别人罢了!」
白颜卿又怎会听不明白,采星此话何意?可她就是不想忍,就是想要在这种小事上,恣意妄为一下!
这也算是,对命运的小小抗争吧?
入夜,其他屋里,都早已熄灯就寝,唯独白颜卿的屋里,还亮着灯。直到管事姑姑,再三催促,白颜卿方才不情不愿地灭了灯,欲上床就寝。
这是,白颜卿入宫的第一晚,她说不清,现在心中,是什么感受,只是觉着,不想睡,亦睡不着!
灭灯后的白颜卿,合衣躺在被褥上,一丝睡意都没有。她怔怔地盯着床顶,缓缓闭上眼睛,脑海里翻涌过这几个月,在白府的生活。
从被白家抛养在外多年的白家嫡女,到后来,与父亲冰释前嫌,成为白府,受人敬重的白家嫡女。这一路走来,各种辛酸,也只有她自己心里清楚!
白颜卿深知,她从不是那,想要追名夺利之人,她想要的,不过是家宅平安、阖家团圆、顺遂安康罢了!
可白颜卿更明白,她既享受了,白家嫡女的优渥之处,那她,就该为白家,为纪家,做出一点牺牲。儿女情长,从来不在她未来计划的考量之中!
「哎……」
一想到这些,白颜卿的睡意便全无了。
一阵凉嗖嗖的夜风,自窗户缝儿吹了进来,白颜卿忍不住,瑟缩了一下。而后,她缓缓起身,走向窗边,正欲伸手,将那窗户关紧实些了,却不料,一道人影,自窗前飞跃而过,那身形之快,快到白颜卿险些以为,自己眼花了!
「什么人?」
白颜卿低声呵斥!心中却也难免,有几分恐慌!
到底是什么人,能越过这万仞宫墙,跑来这尽是女眷的储秀宫?
姬南烟被泼墨
在这偌大的皇宫里,藏着的腌臜事,不比外头大宅院儿里头的少。若想要,平安顺遂的活下去,是人唯一能做的,就是要学会,两耳不闻窗外之事,两眼不染红尘俗事,方能得善终!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是白颜卿进宫后,不断暗暗叮嘱自己的一句话。
白颜卿又暗暗叹了一口气,然后,毫不犹豫的,将窗户关的严严实实的,不再多想旁的!
外屋,早已响起,采星深沉的酣睡声了。这丫头,还真是……到哪儿都能睡得这么香!
白颜卿轻手轻脚的,走到采星卧榻前,望着她的被褥,都快掉到地上了!于是抬手,轻轻拉起她的被褥,替她重新盖好,这才又蹑手蹑脚的,重新回到自己床榻去!
门窗关的严丝合缝的,半点儿月光都透不进来了。白颜卿摸着黑,掀开被褥,轻轻地钻了进去。被褥是新晒过的,上头,还有着阳光的味道,白颜卿将被子拉上来,盖过脸,嗅着阳光的味道,慢慢地进入了睡眠状态……
入皇宫的第一晚,白颜卿翻来覆去至半夜,方才悠悠入睡。
次日清晨,白颜卿是在一声声刺耳的尖叫声中,惊醒的。
白颜卿揉了揉惺忪的双眸,心中隐隐不快,不知是谁,一大早的,这般折腾旁人!
「采星,采星!去瞧瞧,发生了何事!」
白颜卿实在是觉着,困得慌,她也实在不想起身去瞧。只得开口,唤采星去打探一下。
采星睡得早,醒的也早。这会子,刚给白颜卿打了洗脸水回来,她也听到了尖叫声。
「奴婢这就去!」
采星进宫后,亦变得,越发恭顺谨慎了。原先,她同白颜卿在白府时,说话总是「我」来「我」去的,没个大小尊卑的,而今,进宫了,倒是知道避讳了,开始以「奴婢」自称了。
白颜卿虽说不大在意这些,可到底,她们主仆二人,现下是进了宫,不一样了!人前人后,还是多注意些好,免得落人话柄。
不多时,采星便踩着欢快的步子,兴冲冲地跑进屋里来。
白颜卿只瞧她那兴奋的神色,便猜到,怕是这些秀女当中,有谁惹了什么事儿了吧?
「瞧你那样儿,说吧,是谁?何事?」
白颜卿见采星脸上,那难掩的喜色,隧也来了几分兴趣。
「是那个鸡……鸡还是什么鸭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