条轨迹的路线距离不同,但目的地不谋而合的一致。”
“我想每个人的人生都有一道分水岭,一面是山,渴望长出翅膀飞出自由,另一面也是山,守着朝阳落霞也不失为一种自由。”
“再者,这个世界的全职太太好当的话断然也轮不到女性,日子怎么过,全凭良心二字。”
骆父很不明显地勾起一边嘴角,端起盘热菜搁在他面前:“经营一个家庭可不是说几句漂亮话那样简单。”
“是,这点,我肯定是要和叔叔您多取取经。”方轻茁紧绷的神经刚松懈几分,桌底的脚就被踢了连续两下,他隔着桌子与始作俑者对视,几秒后起立,借花献佛地将那道热菜与骆姝面前的凉拌菜进行调换,在主人家的异样眼光下,他解释,“她爱吃这菜,我换一换。”
骆父实在没心情再看自家的好白菜被猪拱了,他怅然地撂下筷子离席:“吃饱了,想下棋了。”
生怕某人听不懂他的暗示,“下棋”两个音咬得极重。
接收到讯号,方轻茁随便扒了两口米饭,急于表现地跟上去:“叔叔,我陪你下。”
见势,骆姝也想跟着起身却被身旁的艾女士使眼色截停:“帮妈妈收拾一下。”
亮堂堂的厨房里,骆姝杵在水槽前一动不动。
水流哗哗作响,艾女士忍不住揶揄:“这苹果再洗下去可要烂了。”
飞远的思绪登时回笼,骆姝慌忙地关掉水龙头,拣出果篮里的时令水果沥干。
“魂不守舍的,心疼了?”艾女士握着水果刀娴熟地去皮切块。
“没有。”骆姝甩干手上的水渍支支吾吾,恍然想起什么,又急匆匆地打开冰箱,将一大袋雪糕放进冷冻区。
艾女士好奇地瞥来一眼:“怎么买那么多雪糕?”
骆姝轻盈地关上冰箱门:“还不是方轻茁说第一次来的时候没有给呵呵带礼物,这回补偿它雪糕自由。”
“他倒有心了。”艾女士给出她的中肯评价。
见艾女士不反感方轻茁,骆姝脑子飞速运转,溜到她背后:“妈,肩酸不酸,我给你捏捏。”
艾女士快被自己的傻闺女整无语了,扑哧笑出声:“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妈,这力度可以吗?”不等母亲大人吩咐,骆姝骆师傅已经捏捶了起来,“骆老师到底什么意思啊,他是不是不满意方轻茁?”
艾女士放下水果刀:“你爸故意拿乔呢。”
“可上次他也不是这态度啊……”骆姝秒接。
“可小方上次来也不是以你男朋友的身份来的啊。”
“妈……”骆姝拖着长音,从背后环住艾女士的腰,把下巴垫在她肩膀上,“我还以为你俩巴不得我嫁人,退了休好过二人世界呢。”
“吃什么?”艾女士摆着果盘,不答反问。
“最红最大的那颗草莓,啊……”
投喂完毕,艾女士这才语重心长地娓娓道来:“前阵子我和你爸还在感慨时间过得好快,仿佛那个每晚需要讲睡前故事的小骆姝就在昨天,你牙牙学语的第一句就是妈妈,字正腔圆的,可把你爸乐坏了,逢人就炫耀自己的贴心小棉袄会喊妈妈,还有你八岁的时候还害怕一个人睡觉,非闹着要和爸爸妈妈一起睡,记得你爸为了锻炼你怎么做的?”
汁水在舌尖炸开,骆姝咽下满口酸甜:“记得,买了只海绵宝宝陪我睡觉。”
“你要离开我们一个人去异地念书,要出国留学工作,要谈恋爱我们都支持,但谈婚论嫁,我们终归是舍不得。”感觉到圈在腰间的力度越来越紧,艾女士的声音也软了下来,“怎么了?”
“没什么。”骆姝闷闷道,“就是想抱抱你,我妈又漂亮又知性还是优秀教师,我爸虽然佛系,但绝对是男老师里最爱老婆的那个,就算到了八十岁,腿脚不利索了,我也要赖在你们身边。”
“少煽情了。”艾女士拍了拍环在腰间的手臂,好缓和眼眶带来的酸涩感,“我捡到条银链,还串着枚戒指,是不是你的?”
“妈,你好厉害哦。”骆姝搂着她轻轻摇晃撒娇,“我把家里掀翻了都没找到,你在哪里找到的?”
“卫生间的洗漱台。”
“肯定是我昨晚洗澡的时候忘记了。”
“你这丢三落四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改?”
“还不是你们惯的……”
骆姝端来果盘时,客厅只剩下老骆和一副摆满象棋的棋盘:“他人呢?”
“谁啊?”骆父翘着二郎腿嗑瓜子,那嚣张气焰活像一只赢了比赛的威风凛凛大公鸡。
“方轻茁。”
“下完棋,走了。”
“走了?”
“嗯,输给我两盘气走了。”
放下果盘,骆姝将信将疑地捞起茶几上的手机查看,在确定没有任何消息后快步走向玄关的换鞋凳。
“大晚上的去哪儿啊?”身后传来老骆的呼唤。
“丢垃圾。”骆姝抄起衣架上的外套和围巾,头也不回地出了门。
从厨房出来的艾女士看到的就是这副风风火火场景,她踱去客厅,挤开占了大半个沙发的中年男人:“看你以后还敢不敢逗她了?”
骆父立马赔笑,规规矩矩地收腿坐好:“不敢了,谁知道她还真信了。”
单元楼下,骆姝一头扎进雪夜,沿着出小区路线四处寻找方轻茁的踪迹。
她步子迈得又大又急,满脑子都是方轻茁不该是一气之下回深城了吧,但再怎么生气,也不至于不给她发消息。
漫天的飞雪与摇曳的枯枝合奏出的刺骨夜曲清晰地划过耳畔,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