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二宝似乎彻底被吓坏了,变得异常黏人,尤其黏着哥哥朱大宝,几乎寸步不离,连晚上睡觉都要紧紧抓着哥哥的衣角。他那双原本灵动的大眼睛里,总是充满了不安和恐惧。
这天下午,朱二宝想去找大黄玩,刚走出木屋没几步,脚下被一根凸起的树根绊了一下,“噗通”摔倒在地,膝盖磕在石头上,瞬间就破了皮,渗出血珠。
“哇——!”剧烈的疼痛和连日来的惊吓,让朱二宝再也忍不住,坐在地上放声大哭起来,哭声凄厉而委屈。
在附近擦拭猎枪的林虎手下那个年轻汉子(就是之前被盛之意怼过、觉得孩子没用的那个),正心烦意乱于晚上的行动,听到这刺耳的哭声,更是烦躁,忍不住皱着眉头,低声骂了一句:“哭哭哭!就知道哭!真是个怂包软蛋!除了哭还会干啥?净添乱!”
他这话声音不大,但在寂静的山坳里,却清晰地传入了刚刚从屋里走出来、正准备去帮忙收拾绳索的朱大宝耳中。
朱大宝的脚步猛地顿住。
他看着坐在地上、膝盖流血、哭得撕心裂肺的弟弟,又看了一眼那个满脸不耐烦、口出恶言的叔叔。
一股难以言喻的、混合着愤怒、屈辱和保护欲的火焰,猛地从他心底窜起,瞬间烧红了他的眼睛!
弟弟是怂包?是软蛋?是添乱的?
弟弟只是害怕!只是年纪小!他有什么错?!
你们大人没办法,凭什么来骂我弟弟?!
朱大宝死死攥紧了拳头,那块一直被他攥在手心的、边缘锋利的石片,几乎要嵌进他的肉里。他没有像往常那样立刻冲上去扶起弟弟,也没有去找后妈或者林虎告状。
他就那么站在原地,用那双黑沉得吓人的眼睛,死死地、一眨不眨地,盯住了那个出口伤人的年轻汉子。
那汉子起初还没在意,但被朱大宝那如同毒蛇般冰冷黏腻的目光盯得久了,心里莫名有些毛,忍不住呵斥道:“看什么看!小兔崽子,说你弟弟还不服气啊?”
朱大宝依旧没有说话。他只是缓缓地、极其缓慢地,抬起了那只攥着石片的手。
然后,在所有人(包括刚从屋里蹦出来的盛之意)惊愕的注视下,他猛地将那块石片,狠狠朝着那年轻汉子脚边不远处、一个用来接雨水喂牲口的破木桶掷了过去!
“哐啷!!”
石片精准地砸在破木桶边缘,出刺耳的声响,木桶晃了晃,里面的脏水溅了出来,溅了那汉子一裤腿!
那汉子被这突如其来的袭击吓了一跳,随即勃然大怒:“小杂种!你他妈敢砸我?!”
盛之意也皱起了眉头,刚要开口呵斥朱大宝胡闹。
然而,朱大宝却对那汉子的怒骂和众人的目光恍若未闻。他掷出石片后,看都没看结果,径直走到还在大哭的朱二宝身边,蹲下身,用自己还算干净的袖子内衬,小心翼翼地擦掉弟弟膝盖上的血和泥土。
然后,他抬起头,看着那个怒气冲冲的汉子,用还带着稚气、却冰冷得没有任何温度的嗓音,一字一顿地,清晰地说道:
“他是我弟弟。”
“只有我能说他。”
“你,不行。”
他顿了顿,小小的胸膛因为激动而微微起伏,眼神里的凶狠如同出鞘的利刃。
“你再敢骂他一句……”
“……下次,石头砸的……”
“……就是你的脑袋!”
说完,他不再理会那汉子涨成猪肝色的脸和众人惊诧的目光,用力扶起还在抽噎的朱二宝,头也不回地、一步一步地,朝着木屋走去。那背影,单薄,却挺得笔直,带着一种与他年龄极不相符的、护短到底的执拗和狠厉。
整个山坳,一片寂静。
所有人都被朱大宝这突如其来的、狠绝的警告震住了。
盛之意看着朱大宝那护着弟弟离开的背影,再看看地上那块锋利的石片和那个脸色难看、哑口无言的汉子,心里那股复杂的情绪再次翻涌上来。
她原本想骂朱大宝无法无天的话,卡在了喉咙里。
最终,她只是扯了扯嘴角,望着朱大宝消失的方向,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低声喃喃了一句,语气里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感慨:
“……为弟弟报仇……”
“……小豆丁……”
“……真护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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