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老板气势很足,这几个伙计,有迷茫,有惊恐,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忽然有个伙计噗通跪下:“掌柜,我不是故意的,是我那岳家哥哥偷了我的衣服,我不曾参与这件事呀,不曾参与!”
“好呀,原来是你!”店老板一把揪起那伙计的领子。
那伙计也没隐瞒,直说他那大舅哥买了批丝线,但质量太差没有销路,想到他在这里做伙计,又看到了柜台这个漏洞,就想钻空子。
这伙计是不同意的,但有日洗衣服时,他就发现丢了工服,但他怀着侥幸心理没有上报,今儿一听郦凝枝说瘦高个,他其实就猜到了怎么回事,只是一直怕牵连自己没有说。
不料裴霜一来,就把这事理得清清楚楚,他根本无处遁形。
接下来怎么处理,是店老板自己的事情,裴霜没有插手。
“今日是我家姨母冲动了,这些银钱,权当赔偿您的损失。”裴霜拿出银元宝。
刚才打架东西掉了一地,很不好看。
店老板推却道:“不不不,这些东西又没坏,洗洗就行。女郎帮我消除了隐患,是我该谢您。”说着让伙计去拿上好的丝线赠与她们。
店老板这样通情达理,让郦凝枝有些不好意思了,她把银子放在柜子上:“一码归一码,该赔的您就拿着。当然,丝线我也要。”
“哈哈,女侠恩怨分明,是我脾气急了些。”店老板也真诚道歉。
双方握手言和,其乐融融。
不过裴霜还是提醒道:“您这柜台太高了,要不这一角就
别摆东西,容易被人钻了空子。”
“多谢女郎提醒,原本这柜台没这么高,前些日子修整了一下,我家那口子说加高了气派,不曾想招来这样的祸患。”店老板念叨着,“老话说的真对,这用着舒服的东西呀,就别去动。”
裴霜与郦凝枝带着丝线回家了,路走了一半之际。
两人默契地停了下来,她们相视一笑。
裴霜率先开口道:“跟了一路了,还不现身?”空旷的巷子回荡着她清越的声音。
谢陵从墙角跳出来,拎着两个青瓷坛子:“是我是我,来给你送年礼啦。”
裴霜松了口气:“是你呀,下次别这么鬼鬼祟祟。一个侯府郎君和做贼似的,年礼就不用了,我家中不缺酒。”
酒师父来之后,家里就成了酒窖,见天地往家里搬酒,一开始还奇怪他是哪里来的银子,后来知道了,都是敲诈耿集得来的。
至于耿集为什么会心甘情愿被敲诈,想娶人家师妹,不得讨好一下师兄吗?
“真的不要吗,十年陈的花雕酒哦。”谢陵诱惑道,又垂下眉眼,“我就快去南境了,你就收下,全当安我的心。”
裴霜向来吃软不吃硬,他一说软话,再加上边关苦寒,她软了心肠:“那好,酒师父最爱好酒,多谢了。”
她才想伸手,郦凝枝却抢先拿走了,浅浅嗅闻道:“真是好酒。谢谢这位小郎君了。”
郦凝枝一直在观察,这陌生的毛头小子是什么人,从他看裴霜的眼神,终于把他与彭宣提过的承恩侯世子谢陵对上了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