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故意的。
我慢慢走近,在离他两步远的地方停下。窗台上,放着一支一模一样的蓝墨水笔,笔身刻着极小的数字:o。
我盯着那串数字,没问。
他抬手,把笔轻轻往前推了半寸。
“你用的那支,”他声音很轻,像怕惊扰什么,“我昨天补了墨。”
我猛地抬眼。
他看着我,眼神里没有戏谑,也没有压迫,只有一种近乎温柔的等待——等我接下这支笔,等我承认这张纸条是真的,等我决定要不要“敢”。
我喉咙有点干。
“补墨?”我终于开口,声音比想象中哑,“你怎么知道我用完了?”
他微微低头,像是笑了一下,又像只是光线变了。
“你每次写满三页实验日志,墨水就会断流。”他说,“上周四、前天、昨天,都是这样。”
我怔住。
他连这个都记得?
我下意识摸了摸口袋——那支笔还在。原来不是巧合。原来他一直在看。
“所以……”我盯着他,“纸条是你塞的?”
他没否认,也没承认,只是抬起沾着墨水的指尖,在窗台边缘轻轻一点。蓝墨在木纹上留下一个清晰的圆点,像某种标记。
“如果你不敢,现在转身还来得及。”
我盯着那个墨点,心跳忽然加。
就在这时,走廊传来脚步声,由远及近,节奏沉稳,带着巡察特有的规律感。
是校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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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几乎是本能地伸手,一把拽住江逾白的袖口,将他往画室深处拉。他没反抗,顺着力道跟着我后退,直到背靠一堵由卷起的画布堆成的墙。
空间狭窄,画布垂落,像一道厚重的帘幕,把我们隔在光影之外。我仍抓着他的袖子,掌心贴着他小臂的温度,隔着薄衬衫,能感觉到他脉搏的跳动。
很稳。
不像我。
系统提示音突然响起:【任务进行中:共写明信片。请完成互动。】
我低头,才现自己手里空空如也,没有笔,没有纸。唯一能写的,是眼前这个人。
我抬起眼。
他低头看我,距离近得能数清他睫毛的弧度。他忽然抬起那只沾着蓝墨的手,指尖悬在我唇边,像要写字,又像要碰我。
“你忘了,”他声音低得几乎融进呼吸里,“明信片要写什么?”
我屏住呼吸。
“写……愿望。”我听见自己说。
他指尖微动,轻轻落在我的手背上,沿着皮肤写下两个字。
温热的,带着墨水的微涩。
我认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