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胳膊揽着人,似乎怕被推开,手臂微微颤抖。
“你的戏好多,谢逾白,你看什麽琼瑶剧了?”
江逸快数不过来了,一会儿泡冷水浴缸,要死要活,一会儿恨不得没遇到自己,一会儿不能穿同款衣服,一会儿又要抱抱。
这是什麽级别的精神分裂症?
“抱也抱了,你不松手?还要做什麽?”
谢逾白垂着头,声音低哑,“你摸摸我的耳朵。”
江逸看向他的耳朵,边缘微微发红,“你跟我玩什麽呢?”
谢逾白拉起他的手,放到自己耳朵上,耳朵烧得厉害,眼神瞥向地面。
江逸两根手指顺着他的耳骨上下细细摩挲,停留在他的耳垂上揉捏着。
谢逾白阖上眼,呼吸乱了,江逸的指尖带着点薄茧,蹭过耳廓时酥麻感顺着脊椎往上爬,胸腔里的心跳撞得肋骨发疼。
通过这种亲昵的举动,谢逾白感受自己蓬勃的心跳撞击着胸腔,为什麽喜欢一个人,难过的时候那麽痛苦,开心的时候如此快活。
从来没有人,能让他尝遍这样尖锐的甜与苦。
“够了吗?满意了吗?”江逸收回手。
谢逾白眼睫上沾着点湿意,语气直白不想遮掩,“不够,摸我另一边耳朵。”
江逸扯了下他另一边的耳朵,附在他耳畔,声音低低的:“谢逾白,你有完没完?还想让我摸你哪里?”
谢逾白主动攥住他的手腕,将那只手引到自己侧颈。
江逸触及皮肤,谢逾白肩膀颤了下,薄唇溢出极轻的气音,正是那天被咬伤的位置,如今只剩道浅得几乎看不见的淡色印记。
江逸心中感觉怪怪的,描述不清楚,他的指尖一点点抚摸,谢逾白的皮肤薄得能看清青色血管,被触碰时颈侧肌肉绷紧。
谢逾白的皮肤这麽薄,应该很敏感,被他咬的时候,挺疼的,“那次,我咬疼你了,所以不开心了?”
“还好,”谢逾白偏过头,“没那麽疼。”
“你为什麽不开心?”江逸指腹加重了力道。
谢逾白神情犹豫不决,江逸的指尖刮过旧伤边缘,他松了劲,肩膀垮下来,“因为你一整晚不理我,在对别人笑,别人坐了你的车,你跟别人一起吃了烤串。”
这些话说出来的时候,谢逾白喉咙干涸,心脏颤悠着,不确定江逸的反应。
江逸笑出声,指腹还在他颈侧轻蹭,“你因为这些不开心吗?下次把你带着不就行了吗?我顾及你在准备物理竞赛,不想你浪费时间。”
“我不想去,不想见其他人。”
“你够任性,有什麽不能跟我说的?那天晚上,我问你,你不肯说。你在我家,我忽略了你,你不开心了,不挺正常的?”
谢逾白黑眸里浮着点不确定的光,“是吗?”
“你说不出来不就好了?搞得我云里雾里的。如果我知道你不开心了,我可以早点回家。”
谢逾白喃喃道:“你不会觉得我奇怪吗?”
“你不是一直很奇怪?有什麽稀奇的?以後你心里不开心,怎麽想的,直接跟我说。现在,你还有其他的要求吗?”
谢逾白抿着唇沉默半晌,“我要加微信好友。”
江逸拿出手机,露出二维码,大方地说:“加。”
护士返回病房,谢逾白身体坐回去,脸上一派正经,好像刚刚撒娇的人跟他一点关系也没有。
他翻开旁边的大学物理教材,笔在草稿纸上写一些东西。
“你什麽时候去参加省里的选拔考试?”
“下周六。”
“你手能行吗?”
“你希望我取得好成绩吗?”
“那当然了。为班级为学校争光是好事,从一开始我就想让你取得好成绩,不管是数学竞赛还是物理竞赛。”
谢逾白怎麽会不知道?江逸是个善良的人,他对陌生人保留善意,即使两人互相看不惯的时候,江逸仍会为他着想。
“物理竞赛也好,数学竞赛也罢,这些对我来说毫无意义,一点意思也没有。”
“为什麽没意思?万衆瞩目,多牛。你觉得什麽有意思?”
谢逾白一双黑沉沉的眼睛看着江逸,眼波从江逸的唇线滑到鼻尖,再落回那双亮闪闪的眼睛。
“你到底觉得什麽有意思?”
谢逾白瞳孔里映着江逸扬起的嘴角,眸光柔得发绵,在他看过来时,眼尾往下垂,“我不知道。”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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