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叮当哐啷声传来,像是有什麽铁东西掉地上了。
“大爷我进去了。”桑渡轻车熟路从门口的砖缝里拿出有些生锈的钥匙,咔擦一声开了门,来不及拔掉钥匙就迈着大步走了进去。
周惊弦在他身後,把钥匙拔掉放到了原处。
“老爷子,你别动了!”桑渡一进屋就看见因为太急而不小心摔倒地上的孟大爷:“你这到底怎麽一回事啊,怎麽就被打了?”
桑渡反而没有问孟大爷为什麽不告诉他受伤这件事,因为桑渡知道他这个老头子就是倔,从来不愿把伤心事给别人说,被问了也只是一笑而过或者是不愿意说。
这不,孟大爷像是感觉不到疼似的笑了笑,脸上的皱纹瞬间荡起了厚厚一层:“嘿,我没事。”
“还嘿呢!”桑渡把他给扶到了床上:“这麽大的事还笑得出来,也就你了。”
大爷永远是大爷,被打了压根都不算事。
“这不着急给你开门嘛。”孟大爷又笑了两声,边笑边往自己腿上拍了几巴掌:“你看,一点都不疼。”
“哎!老爷子你就消停点吧。”桑渡立马阻止了他,顺势看了看他腿上的石膏,小声叹了口气:“啥会出院的?”
“前天。”孟大爷这次倒是回答的很诚实:“我这没啥大碍,在医院待着一点意思都没有。”
“在家待着就有意思了?”
一个孤零零的大院子就住着一个人,怎麽可能会有意思。
“干活最有意思。”大爷馀光瞥见卧室门口有个陌生的身影,看向桑渡:“这个小帅哥是?”
“我朋友。”桑渡说完才想起自己又把周惊弦给晾一边了,无奈地拍了下额头。
“嚯,这麽俊呐!”孟大爷很是成功地转移了话题:“我之前怎麽没见到你带过来,是新朋友吗?”
新朋友吗?
感觉老朋友也说得过去,毕竟六七岁那年就加了好友……
桑渡不擅长琢磨这种模糊的概念,于是习惯性地点了点头:“是。”
“叫什麽呦?”
“你叫他小弦就行。”
反正奶奶就是这样叫的。
“奥,小弦呀,过来坐。”孟大爷说道:“坐了了旁边。”
“孟大爷好。”周惊弦看了眼桑渡,直到看见桑渡点了点头这才带着手中的东西走了进去。
其实桑渡也不知道他为什麽要在进来之前看向自己,但由于点头点多了,便还是这样照做了。
孟大爷看着六七十岁的年纪,鬓角的头发已经白透了,黝黑的皮肤带着些经年累月的洗礼。
周惊弦还以为自己没见过孟大爷,靠近了才知道之前去学校的时候碰到过,只不过没在他的早餐摊买过东西。
桑渡看见手里的饭盒才重新想起送饭这事:“哦对,老爷子你还没吃饭呢吧?我奶奶让我给你带的一荤两素,还有一些橘子。”
“哎呦你这孩子,怎麽又给我带饭,我又不是没手,自己会做饭。”孟大爷说道。
“好好好。”桑渡应付了几句,随手把饭盒的盖子拧了开来,又从不远处拿过来一个床上小桌子,把饭菜一一给摆好放在了上面。
这下,不吃也得吃喽。
“小弦你吃过饭了吗?”孟大爷话挺多的,从不会让别人无话可说。
“我吃过了大爷。”周惊弦回复。
“那就好,以後要和了了一块来玩,我给你们炸油条吃。”孟大爷突然想到了什麽:“了了,小猴子呢,怎麽没和你一块来,还有上次你带的那个小男生,你瞧,叫
啥我给忘了。”
怎麽感觉怪怪的……
“李畅?”
“对对对,就这个小畅。”
“上学去了。”桑渡从袋子里拿出了个橘子剥着,随口答应着。
“你怎麽没上学?”孟大爷很是敏锐。
桑渡手指一停,手中还没剥完的橘子也跟着被迫停了下来。
得了,说漏嘴了。
周惊弦,救命。
桑渡眼里带着求救信号看了过去。
还好周惊弦及时捕捉到了:“班主任拜托我俩出来采购绿植。”
很好!不错!桑渡侧头冲他眨了下眼。
看到周惊弦说的一本正经,孟大爷大概是信了:“绿植哦?那可以,放在教室里还能净化空气。”
“对。”桑渡跟着应和,把刚剥好的橘子递给了孟大爷,随後又快速剥了一个递到了周惊弦面前:“很甜的。”
周惊弦愣了一秒才反应过来,勾了勾唇角,掰开一瓣放进了嘴里。
嗯,很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