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看任何人,也没做任何动作,但是围在季禾身边的人全都默默退开。
走到季禾面前,弯腰,俯身,杯缘低过季禾,和他碰了一个杯:“季先生,有幸邀请你跳一支舞吗?”
“……”
“……”
现场再一次死寂。
衆人不解,以裴临的身份,他为什麽要把姿态放的这麽低。
如果他们没看错的话,刚才裴临碰杯的时候,酒杯是放得比季禾低的吧……
这是标准的低位对高位的敬酒姿势。
江叙双眼充血,他最先受不了,插进两人之间:“裴临,这是江氏!季禾是我的人!”
“你的人?”裴临眼里的嘲弄毫不掩饰:“嗤……”
“裴临!”江叙胸膛剧烈起伏,他後退的时候,拎起桌上的酒瓶:“你不要太过分……”
虽然吃瓜看热闹是Z国人的天性,可是周围的人已经在悄悄远离了,怎麽看着发展都不对劲,不会打起来吧?
裴临银边眼镜後的眼尾漫不经心的挑了挑,他甚至没把江叙的闯入当回事,侧过身。
用没拿酒杯的手,极其自然地,带着占有意味的揽住季禾的腰:“他说你是他的人,你认吗?”
裴临声音不高,却清晰盖住了宴会厅里所有细碎的声响。
他低头,鼻尖几乎要碰到季禾的发顶:“你是他的人,那我是谁呢?”
这麽亲昵霸道的姿势,无不意味着他们俩是什麽身份。
季禾的脑子还是懵的,他能感受到揽着自己腰的手传来的温度。
他原计划是给自己和裴临留点时间出来。
不多,不要一个月,半个月就行。
至少要在前一段关系结束後留出一点间隙,这样无缝衔接,他和裴临的这段关系会变成什麽样?
季禾思索着这个问题,所以没有说一句话。
可他沉默的样子落在江叙眼里就成了另外一码事。
早在裴临大庭广衆之下当着江叙的面搂住季禾的时候,他就炸了。
“我杀了你!!”
在衆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江叙提着酒瓶,照着裴临的脑袋砸上去。
“砰——”
“啊!!”
宴会厅响起尖叫声。
“嘀嗒——”
“嘀嗒——”
血滴落到地面上的声音。
江叙看着自己被酒瓶划破的手,不可置信的看着季禾:“季禾,你帮他……”
“你竟然帮他!!”江叙怒吼。
季禾是离江叙最近的人,他动手的时候,季禾下意识扣住他的手腕。
奔着人死的攻击偏移,砸在桌子上,碎裂飞溅的酒瓶把江叙的手割得鲜血淋漓。
季禾愣愣的,他只是下意识挡了一下。
可是江叙那一瓶子砸上去,後脑勺,裴临还怎麽活?
“你刚刚做什麽?”季禾皱眉问。
裴临站在季禾身後,看着江叙勾唇笑。
江叙眼里都是暴怒産生的红血丝:“季禾,他不要脸,你也不要脸吗?我才是老公!!是我!!我才是你丈夫!!”
“呵……”江叙听到一声很轻微的冷笑,接着看见裴临两手夹着一张纸提在他眼前:“认识字吗?”
江叙看上去,首先看到的是“离婚协议书”五个字。
其次,是上面季禾明晃晃的签名。
这一幕直接击溃了江叙:“你要和我离婚?”
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季禾并不否认:“我早就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