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有事问绍文,但说话时却用一种审视的目光直勾勾盯着宋其索:“今天和宋队一起来的那个探子,发现八角塔的时候是不是也在场?”
倒也不是说探子跟着去现场是多不对的事,有的是人这麽干,只是辛西娅在宋其索手底下工作了三年多,还是第一次看到这种情况,在这之前,宋其索到底和几个探子联系过,除了他本人几乎没人知道,用他自己的话说,是因为不希望给对方带去不便,这人最怕麻烦了。
说到李赴昭,罗绍文也有疑问,要不是当时宋队简单介绍了身份,绍文还以为是哪个区拨上来的学习经验的新人呢,一举一动也太理所应当了点。
“这人今天又跟着来了?”
“对啊!”辛西娅掐着腰,一副不说明白今天谁都别想走的样子:“你之前不总是告诉我们,别跟探子走太近,容易出事嘛,这又是怎麽回事?”
如果是私事辛西娅就不问了,关键这属于公事,队长的问题不处理好,他们一整个队伍都要跟着遭殃,而且,大概是自己的固有偏见吧,那家夥长得又高又结实,说话语气和行为举止看着不太像好人。
都问到自己面前,宋其索也没什麽可隐瞒的,简单描述了一下他和李赴昭见面的经过,随後得出结论:“我总觉得,他参与进来的目的不单纯,如果我不看着他,这人很有可能会自己闯出大祸。”
他答应李赴昭的要求,并且几乎天天与他联系,就能最大程度上确定李赴昭的位置,这人到底在干什麽丶之前又做了什麽,自己都能很快知道,更重要的,是李赴昭去查过了线索,就要向自己汇报,有了这一环节,他就算是真想做什麽,也要考虑如何摆脱治安官的检查,利用身份牵制,对宋其索来说并非难事。
“听着倒还挺靠谱的。”
辛西娅自己琢磨琢磨,倒也确实是这个道理。
那是,能不靠谱嘛,这可是宋其索花了大心思才说服自己的理由。
说白了,辛西娅的担心不无道理,因为怕给探子招惹是非,之前宋其索从来都不会和对方有过多接触,交换完线索就暂时断联,之後有事再联系,加上之前那个叫巴鲁的探子和宋其索合作多年,彼此都了解对方的人品和脾气秉性,所以也就一直这麽过来的。
但前段时间巴鲁失踪,李赴昭又正巧赶在这个节骨眼上出现,虽说最开始是自己找到了他,但就以宋其索看人的本事来说,他觉得李赴昭这人绝对有点问题,可又不单单像是隐藏了某种秘密的问题,而是一种说不上来的矛盾感。
这也是宋其索千叮咛万嘱咐,让李赴昭千万别冲动行事的理由,他总感觉自己不说这一句话,李赴昭就会干出什麽出格的傻事来。
但实际上,他说与不说对李赴昭来说并没有什麽太大的影响,无非就是光明正大地头脑发热,和忐忑不安地头脑发热而已。
也就是说,无论有没有宋其索那句话,李赴昭最後还是会像现在这样,大半夜站在普明的公寓楼底下,琢磨着该怎麽和这个人单独见面。
说起来也多亏了小乐的朋友,行动相当有效率,说是帮着问,没多久就拿到了普明的住址,顺带还有他的电话。
只是电话一直没人接,无法将人约出来,李赴昭只好自己先来看看,总要提前知道个大概,才好跟治安官扯谎……啊不是,说明情况嘛。
普明家就住在城中区和谐阳区的交界处,这里的夜生活没那麽丰富多彩,尤其是居民区里面,饭店到点也关门了,李赴昭左右看看,这大概是个老小区,从外面走进来的功夫,半个人都没看到。
他一向是个行动派,看不到人就亲自上阵,反正来之前借口都已经想好了,大不了就把治安官搬出来说事。
借着幽暗的灯光,李赴昭走了两条高低不同的廊道,才来到普明家所在的楼层。
他低头往里面走,迎面正巧遇到一个人,看骨架貌似是个女人,上下一身黑,唯独戴了一顶黑红色相间的流苏帷帽,不过应该不是真的,而是此人的装饰义体,目的则是为了挡住脸。
擦肩而过时,晚来的风扬起女人的衣袖,李赴昭低头一瞥,貌似看到了女人精致的红色皮手套。
还没等他想出什麽名堂,楼道里面突然传出一声尖叫,李赴昭赶紧回头,一个人一边跌跌撞撞地跑过来一边大喊:“死……死人了!死人了!”
什麽?
听闻,李赴昭赶紧跑过去看情况,在走廊的最深处,也就是他才刚打听到的,普明的家里,一具尸体飘飘荡荡挂在客厅正中间的灯架上,似乎已经死去多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