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个屁。”
或许在真刀真枪这方面,相对普通人来说确实要更强,但对方要是一直打义体的病毒战怎麽办?这件事上宋其索更担心的还有一点,他不太清楚李赴昭身上的病毒是怎麽传过来的,这麽说来,普通人的义体是不是也并不安全?是不是所有人其实都面临着被侵入的危机,却又无可奈何?
“入侵之後是什麽感觉?”宋其索扭过头去问李赴昭,“身体很不舒服吗?还是有别的什麽?”
听他这麽问了,李赴昭叹了口气,靠在靠背上琢磨,不过比起身体的不适,记忆的缺失,对他而言更恐怖的,是大脑这样私密的“领地”被公开的恐惧。
“其实我……有点怕。”他想了好久,才低声缓缓说道:“我怕我失忆的那段期间,有什麽东西控制了我的意识,也许我会不受控制说什麽话丶做什麽事,这本不是我愿意的,却又被迫着去做,那样岂不是说都说不清。”
这种只有不到一个小时的记忆缺失,属实会给受害者带来更多的恐惧和忧虑,因为他并没有完全失去对整个事件的判断能力,更没有因此成为白痴,那李赴昭就还保持着分析的能力,这种事就是越想越後怕,他到底做过什麽,说了什麽,又看到了什麽,别说调查人员了,李赴昭自己其实比谁都好奇,也比谁都担心。
大概是往日里总是用那副不着四六的模样示人,一下真挚起来,就连宋其索都跟着带入了情绪。
不过,自己的事搞不定,开导别人不成问题,本就是宋其索的特点,他拍了拍李赴昭肩膀,告诉他别想太多。
“放心,你的情况我已经第一时间上报了,无论之後发生什麽,治安官都有记录,我可以出来作证,证明你是无辜的。”
他能这麽说李赴昭都傻了,连他自己都担心失忆的时间被人安排着当枪使,宋其索居然不担心?你做治安官的,不至于这麽不设防吧?
“说起来,你还记不记得第一次到我这来的时候,你跟我说过什麽?”话说到这里,李赴昭突然跟他翻起旧账来,“你说信不信任的不重要,把事情办好比什麽都强,怎麽这时候反倒这麽帮我……”
翻旧账着实烦人,尤其是在这个时候,不过还好,宋其索听得懂,所以也只是略微嫌弃地白了李赴昭一眼,问他道:“你跟我这儿试探什麽呢?”
没错,确实是试探,李赴昭有点弄不明白,宋其索能这麽相信自己,究竟是真的觉得自己可信,还是说他天生就是这种不设防的性格,亦或者说还有别的内情?
第二种可能性首先被他排除了,拜托,治安官哎,没有这麽傻的!觉得自己可信?可站在李赴昭的角度来说,他也并没有完全说清楚自己的身上的重重疑点,要说是因为他演技好骗过去了,可宋其索就连自己在试探都看得出来,能看不出来他有所隐瞒?加上之前种种他对自己的维护,难不成……
可能是脑袋真被搞糊涂了,或者是饭菜里那一股直冲脑门的辛辣还未消退,李赴昭感觉自己的脑袋瓜里全都是雪花点,自制力啊,临场应变啊全都扔到一边去,藏不住的本能突然一跃而出,牵引着他冒冒失失地说话。
“哎,”他拿手指小心翼翼地点了点宋其索的肩头,“你觉得我这人怎麽样?”
“怎麽样?”一句话把宋其索问的一头雾水,“什麽怎麽样?”
得了。被他问的,冒上来那股邪火瞬间顿时被浇灭,李赴昭一下子蔫了,“没事,当我没说。”
他能当什麽事都没发生,宋其索可不行,说一句话脑筋都要转一百八十条弯的主儿,不说明白怕不是接下来的一个星期,就连做梦都得问问李赴昭:到底什麽东西怎麽样?你倒是说啊!
“你……”
宋其索坐直了身子刚想问他到底什麽意思,没想到司嘉这个时候从房间里冒头出来,兴致勃勃地说道:“大哥,你欠我二百哦。”
“欠你二百?什麽时候的事?我怎麽干坐着也赔钱啊,又没买股票!”
“嘁,看看手机就知道咯。”
说完司嘉就把门关上了,留着李赴昭和宋其索两脸懵逼,赶紧拿出手机来看,这时候李赴昭才在热搜上看到一条全新上榜的内容:X校涉事教授再添新料。
还是同样的布景,同样的衣服,不过这次爆料的女人却露出了脸,她坦言自己手里有和宫教授接触以来的所有记录,并不是通过电子设备,而是一封封的手写信件,里面当然也不只有信件,还有当时聊天时的信息记录,还是老规矩,只要宫教授站出来认错,那就不公布,否则从现在开始,每隔四个小时公布一封信,到了明天阳日落下後,则变成每隔两小时公布一封,20点後将时间缩减为一个小时,如果宫翔林再不出来道歉,那她就会在同一时间搞一次直播,好好聊聊这些年的所见所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