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错,但不改。
“你!”
“好了,崔董,没事干嘛和孩子置气呢。”
还没见人,就先听到了声音,宋其索擡起头来环视四周,倒是不稀奇,他早就发现这屋里有别人了。
而後,一个身影便从屏风後,慢慢走了出来。
来人戴着眼镜,镜片上的颜色稍微遮住了五官,不过仔细看看倒也不难辨认,身高应该超过了一七五,留了一头干练短发,以宋其索对奢侈品的了解程度来说,她身上这件真丝手作圆领外袍,大概能顶自己一个月的工资,上面半点灰尘都没有,看上去整个人就像是从防尘罩里走出来的。
“怪不得崔董总是说,他特别关注过的孩子非常优秀,现在看来,果真是做治安官的好苗子。”
女人一边说,一边细细打量着宋其索,可她看人的眼神着实让宋其索久违的感受到了不适,从下往上看自己,眼神里很明显写满了不屑,什麽当治安官的好苗子,压根就没把他这个小辈放在眼里。
“多谢夸奖,”宋其索扯出一丝冷笑来,“我认识您,金丹风投的卢耀子女士,对吧。”
这个金丹风投,也就是之前调查时宋其索留意的,阿斯纳集团宣布破産解散之前,就独立出去的公司,因为丝毫没受到波及,後来还换了新的管理团队,曾经不止一次上过热搜,而这位卢耀子女士,正是金丹风投最大的股东。
“网上都说,卢女士已经退居二线,不插手公司的经营了,”宋其索似笑非笑地看着浑身上下压迫感满满的卢耀子,“看来网上的消息也不全是真的。”
“我和崔董是老相识了,除了工作,还有很多别的东西可以说。”
“那就没必要这麽藏着掖着的吧。”
怪不得秘书这一路上都在沟通消息,搞了半天是给这位提供躲起来的时间。
听他这麽没有礼貌地呛人,卢耀子还没发话,崔力维先坐不住了,“行了小索,你的问题现在我没办法回答,这边还有工作,你先回吧。”
逐客令下的如此名下,宋其索却一点都没有要走的意思,相反,他现在对卢耀子这个人非常感兴趣。
“您没有时间,那我就问问卢女士。”宋其索扭头看向卢耀子,“我听说那位古秘书原来就在金丹风投工作,请问,他为什麽会到崔董这里做秘书?”
根据他来的这一路上整理好的资料,那位古秘书在来到晗岭科技之前,曾经是金丹风投高层办公室的秘书,宋其索虽然没有在大公司工作过的经历,那也觉得这个槽跳的未免有些太奇怪了,这二位的关系还这麽好,很难不说这里面有什麽猫腻吧。
和崔力维的如临大敌不同,卢耀子看起来倒是完全不在乎宋其索的盘问,耸耸肩膀说就是我推荐来的,轻描淡写一笔带过。
“您还真是一个充分掌握话语权的人。”宋其索挑了一下眉毛,阴阳怪气地笑道。
他发现了,自从这位女士出现,崔力维整个人都处在一个紧张到无法缓解的状态,自己每说一句话,他的面部肌肉就要不自觉地抽动一下,这副状态和那个泰然自若的晗岭科技董事长可太不相符了。
看得出对方并不是个好攻破的对象,宋其索也没妄想在此就得到全部真相,又说了几句不痛不痒的话,他就准备离开了。
“哦对了,叔叔,有件事我忘了和您说,”他目光扫向二人,语气里带着在暗自替谁较劲的愤恨,“我打算重新调查傅誉先生的那起旧案,到时候,可能还需要向您打听当时的案件细节,您最好,先回忆回忆,别到时候再搞的像今天这般不愉快。”
说完,宋其索就转身走掉了。
他关上门走掉好一会儿,卢耀子才略显意外地冷哼一声,“呵,你说得对,这孩子确实不好摆布啊。”
“对不起老师,是我想的不周……”
卢耀子摆摆手,不想听崔力维毫无用处的道歉,她回忆着宋其索那张不算成熟却又很是倔强的脸,喃喃自语般说了句:
“不过,他确实和那位记者朋友十分相像,无论长相,还是个性……估计,结局应该也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