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初擡眸望着窗外,他现下唯一的希望都是宇文桀身上了。
到时他还要想个办法,将玉儿送出宫外安全的地方。
文初靠着床头,似是想起来什麽,擡手摸去枕下,拿出一支红珊瑚簪子。
这是谢怀枭的,他一直忘记了还给他。
文初仔细打量的红珊瑚簪子,微微敛起眉宇:“怎麽感觉这支名贵的红珊瑚簪子不似大周国的东西,瞧这雕纹,有点像异域风格?”
“皇上在看什麽呢?”宴商舟有些步履蹒跚的走了过来。
他走近了文初,才看清文初手里的物件是什麽,旋即他伸手,将文初手中的红珊瑚簪子拿了过来,皱着眉头,仔细的审视着。
见状,文初问道:“怎麽了?”
宴商舟目光依然在手中的红珊瑚簪子上:“咦,感觉似曾相识,好像在哪里见过?”
文初思索顷刻,确定宴商珂不可能在谢怀枭手中见过,毕竟二人以往从未有过交集。
这支簪子他也是在帝都中第一次见过,从未在其它地方见过类似的簪子:“这只簪子不似中原国家之物。”
宴商珂点头,很赞同文初的观点:“臣也没有见过这种雕纹的红珊瑚簪子。”说着,他搔了搔鼻头:“但臣也未出过东洲大陆,去过西洲啊!”
话音未落,宴商珂忽而想起了什麽,又道:“或许去过?”
文初重复眼前少年的话:“或许去过?”问道:“何意?”
宴商舟沉吟一刻,回道:“臣失过忆,将幼时的事情都忘记了。”
文初认真的听着少年讲述。
宴商舟继续道:“臣幼时流落街头,当时臣已经被高热烧的不省人事,养母瞧着我可怜,便将我带回宴家,那时我已经性命垂危,在大家都放弃我的时候,幸而师父救了我,但我醒来时,就已经不记得从前的事情,师父说我是脑子受过伤,引起的。”
文初接他话道:“所以依你之意是有可能在你幼年没失忆之前去过?”
宴商舟点头:“是的。”旋即露齿一笑,调侃道:“皇上,臣极有可能是西洲人唉!说不上还是那个国度的王子,贵族啥的呢!”
文初望着俊朗的少年,眼底溢出清浅笑意:“也许吧!”
他暗暗思忖着,莫非谢怀枭也去过西洲?
文初收回神思,看向阳光明媚的少年,想起了默默为他付出的柳明伊:“你师父也进宫当值了,你可知晓?”
宴商舟点头:“知晓了,臣都已经见过师父了,他说怕我在宫中闯祸,所以进来当值,为了教导,管教臣。”
听他这麽一说,文初心中越发为柳明伊不忍。
心里随之抑制不住的难受起来,无论如何,柳明伊变成这般,都是与他脱不了干系,宴商舟进宫皆是为了保护他。
“你去孝敬在你师父左右吧。”暗卫一直盯着文初的寝宫,他不能让宴商舟在这里逗留时间太长。
说着,文初睨了一眼宴商舟的身後:“把身上的伤势养好了。”
怕宴商舟不听他话:“你现下身上有伤,来到朕这里也帮不上忙。”想了想,脸色严肃下来:“再进来不敲门,砍手。”
帝王的严肃,竟是将少年逗乐了,贫嘴道:“臣甘愿手被皇上砍下去。”
说完,怕惹帝王生气,便逃也似的离开了。
文初岂岂能跟个少年置气,尤其又是那麽的忠心于他。
此刻,文初再次看向手中的红珊瑚簪子。
他蹙了蹙眉心,旋即将红珊瑚簪子收进袖兜里,下床出了寝宫,坐上轿撵,去了御书房。
暮色降临,御书房却灯火通明,显然谢怀枭还在里面处理政务。
候在门外的侍从推开房门,文初行了进去,一眼便看到正在拢着眉宇,翻看奏折的谢怀枭。
谢怀枭手握朱砂笔,行云流水的在上面批下几笔,将奏折阖上,放到了手边的一摞奏折上。
文初望着正在忙碌中的男人,无可厚非,这个男人比他更适合做帝王,他常年体弱多病,根本没有精力去处理繁重的国事,尤其他性子也没有男人有魄力果决。
想着,文初走近了谢怀枭。
谢怀枭放下手中的奏折,嗓音低醇,平淡如水的道:“病好了,就伺候本王。”
文初明白他意思,倒了一杯水放到文案上,将红珊瑚簪子也一同放了上去,不甚在意的说道:“看这簪子的雕纹,想来摄政王是曾经去过西洲了?”
谢怀枭视线落在红珊瑚簪子上:“本王从未去过西洲。”
“那便是你的母亲去过了?”文初又问道:“毕竟这种东西在大周国可不好看到。”
谢怀枭转眸看向文初:“你对这支簪子的来历很感兴趣?”又道:“一支簪子而已,想的那麽复杂做什麽!”顿了顿“莫非是怀疑本王的父亲是西洲人?”哂笑一声:“荒谬,本王一家都是大周人,本王与本王的母亲都没去过西洲。”
他说着,擡手将红珊瑚簪子拿了起来,**文初的发髻上:“被皇上碰过的东西,本王不会再收了。”
文初不做言,只觉这支簪子没有谢怀枭口中说的那麽简单,尤其还牵扯到了宴商舟。
“又想玩什麽花招?”见文初静默不语,谢怀枭话语中透着讽刺说道。
文初收回神思:“朕玩不过你。”
谢怀枭“哼”了一声:“还有些自知之明。”
他捡起一本奏折,递给了文初。
文初接过奏折看去,随即紧紧蹙起了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