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过去很多年了吗
後座的位置很宽敞,叶之舟坐在离顾尘景不到半米的地方,他还在恍惚,距离上一次这样的场景,他已经记不清过了多久了。
他一直盯着顾尘景看,好像不愿错过一秒,想主动开口讲话,像那种成熟的大人一样,先来几句关心客套的话,然後开啓一场愉快的聊天。
但他这几年好像只是光长了岁数,内心还是和之前一样幼稚,处理不了这种场面。
脑袋里堆积了很多的问题,却一下子像是被格式化了,只能呆呆的坐在位置上。
“地址。”顾尘景眼睛没有看他,只是垂眸的望着手机说道,头和背成一条直线,表情冷淡,手指上下滑动着,好像是正在处理一个比较简单的工作。
叶之舟还不想让他知道他现在的住址,离开了他以後,只能挤在一个不到四十平的出租屋里,好像一面镜子,照映了这几年烂泥般的生活。
好像会让他此刻本就不体面的样子变得更加难看。
“你送我到附近的地铁站就好了。”叶之舟不敢盯着他,但这时的顾尘景听到他这样说,终于擡头看了他一眼。
“怎麽,不敢让我送到家门口,是怕我遇见你男朋友吗。”叶之舟听到他这样说,整个人愣在了原地,一些回忆像海水一样把他淹没,他僵硬的就像是很多年没修理过的机器人。
顾尘景看着他脸色越发苍白,眼眶慢慢湿润,然後就是本就低下的头更加低垂,心里默默的叹了一口气,然後继续说道
“我们之间已经过去了很多年了,我也已经往前看了,所以你不必担心。”像是处理公事一样的语气,眉头似乎都没有皱一下。
叶之舟听到了开头便听不下去,已经过去了吗,这段感情已经是过去式了吗,也是,已经过去四年了,可他要怎麽办呢。
他觉得自己额前越来越发烫,喉咙也好像被水泥糊住了一样,明明不想流泪,眼睛却很灼热,让泪水就这样滚落下来。
他急忙擦去眼泪,然後倔强的盯着顾尘景看着,也不说话,只是安静的看着,眼神里好像有很浓重的悲伤,就像是此刻的他正在经历世界上最大的灾难。
顾尘景看着眼前的画面,手想举起来为他擦拭泪水,但最终还是忍住了,好像只是随手扯了一张纸巾,递给了他。
“我没有男朋友,你可以给我一个机会吗,我想我们不应该这样,给我一个机会吧,好吗,这次换我追你。”叶之舟沙哑的声音,却很坚定的说道。
好像说完这一串话,他已经没有了力气,轻飘飘的倚在靠背上,之前沾满泪水的双眼已经合上,也不等回复,好像就这样睡了过去。
顾尘景没有说话,听完这一段话,不知在想些什麽,只见他一直垂着眸,整个人像静止了一样。
看不见对方通红的双眼,顾尘景才开始盯着他看。
身边的呼吸声越来越重,叶之舟的脸色实在是不好看,擡手摸了摸他的额头,果然烫的厉害。
“回方洲城。”顾尘景这时的语气终于不像刚刚的沉稳,对着司机说道。
“是,顾总。”车转了个弯,在高架桥上行驶着。
陈述一进门就看见了床上躺着一个少年,脸色绯红,不是正常的红,整个人很瘦弱,长得非常的好看,他还没开口,正准备再欣赏两眼的时候。
顾尘景就说道“给他看看,烧了有三个小时了。”语气看似平静,却可以隐隐听得出来担心。
陈述快速的拿出了一些医疗器械,简单的给他做了检查,然後说道:“三十九度了,算是高烧,先吃两片退烧药看看吧,要是到了晚上没退,再去吊个针。”
顾尘景没有说话,只是拿过了早就准备好的水,准备把叶之舟扶起身,陈述正准备帮忙的时候,顾尘景不动声色的挡住了,然後说道“药给我就行。”
陈述挑了挑眉,没有说什麽,继而退了一步,然後把药丸递给了他,看着他手法轻柔的喂那个少年吃药,很有耐心,很不像他本人的手法。
“这谁啊,没听说过有这号人啊,铁树开花了?”看热闹的语气,
顾尘景没有回复,只是把他赶了出去,然後给他倒了一杯水说道:“下午老宅那边怎麽样了。”
“还能怎麽样,三个女人一台戏咯。”陈述说道。
“你先走吧,有事再联系你。”顾尘景很无情的把他用完就赶他走。
“okok”陈述无奈。回到房间的顾尘景看着眼前人,仔细端详起来,手腕脚腕细到感觉一掰就折,他用手慢慢握着,感觉半只手都能圈得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