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色没有欺骗他的胆子,但仔细想想江若白也不像是骗他的样子。
裴司辰沉思一会儿,随即拿着江若白的手机拨打自己的电话。
“对不起,您的电话已欠费……”
裴司辰:……
裴司辰拧着眉头,在车里坐了好一会儿,然後,脸色阴冷的用自己的手机拨通了家里的电话。
“喂,先生,您有什麽事情吗?“
“去给江若白的手机充上话费。”
管家:“……好的,请问需要给江先生的手机充多少合适?”
裴司辰脸色发青,“充一万!”
……
对面安静了几秒後才传来管家稳重的声音,“好的,先生。”
裴司辰挂断了电话,转身下车,狠狠摔上车门,巨大的声响在寂静的郊野显得格外骇人。
他几步走到那棵歪脖子树下,高大的身影几乎将微弱的光线完全遮挡。
感受到寒意的江若白下意识地瑟缩了一下,忍着腹部的剧痛,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苍白的脸上写满了惊惧和尚未消散的痛苦。
看着裴司辰阴鸷得几乎要滴出墨水的脸色,他内心阵阵心悸,不知道等待自己的又会是什麽。
裴司辰站在距离他不过半米的位置,手里死死捏着那台老旧的破损手机,力道大的几乎要把手机捏碎。
将手机摔到他身上,江若白手忙脚乱地赶紧接住,手机屏幕亮起,界面干干净净,没有任何未接来电的提示。
他擡起头,眼里带着一丝劫後馀生般的馀悸。
裴司辰看着他那副可怜兮兮的模样,脸色越发难看。
他费了这麽大劲,如此兴师动衆,甚至放狗追人,结果竟然是因为……
话费欠费?!
这种荒谬的理由,让他感觉自己像个玩笑戏弄了的傻子。
他猛地俯身,手臂撑在树干上,将江若白彻底困在他的阴影之下。冰冷的朗姆酒信息素混杂着未散的怒意,扑面而来。
江若白吓得屏住呼吸,连眼睛都不敢眨。
“手机欠费,”裴司辰的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带着满满的压迫和危险,“不知道充?”
江若白身体一抖,小声嗫嚅:“抱歉,我……我没注意……平时……平时也不用……”他的声音越来越小,最终在裴司辰几乎要吃人的目光下彻底消失。
“不用?”裴司辰嗤笑一声,眼底怒火更甚,“那我找你的时候呢?”
“……对不起,以後不会了。”江若白低下头,一副乖孩子做错事的模样。
瞧他这副样子,裴司辰心头的那股无名火却烧得更旺。
他烦躁地松开手,站直身体,扯了扯领带,似乎这样才能呼吸顺畅。
“蠢货。”他咬牙切齿地沉声骂道,不知道是在骂江若白,还是在骂竟然会因为这种蠢事而动怒的自己。
“跟我回去!”
江若白眼神纠结,身体却没有动弹。
裴司辰不耐烦道:“怎麽,还要我抱你走?“
“不……不是。”
江若白内心里有苦说不出,本就高烧未退,又被这麽来回折腾,他现在哪里还有力气。但裴司辰的命令他又不敢违背,最後只能小心翼翼地撑起手臂,靠着树干借力一点点站起来。
裴司辰没管他,大步向前迈去,走了一半才发现江若白还没跟上。
他脚下伫立,停了片刻,最後还是直接走进了车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