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剑小声的在柳时远耳边道:“待会两人不会打起来吧。”
柳时远端着手中的茶杯,晃了晃道:“不至于。”
陆祎安上下打量了萧予一眼,後者贴心的朝後退了一步,好让他能看得清楚。
陆祎安的火气一下子窜上来,看向萧予的眼神也是很不善:“谁派你过来的,你为什麽空降到这里?”
他这连环发问,就像是被占领了地盘的狮子,疯狂彰显自己的雄性力量。
萧予并没有回答,柳时远走到他身边,轻声道:“是你爹的意思,昨天沈承哲的那个订婚宴,也是他喊萧予过去的。”
陆祎安怔了一下:“你说什麽?”
柳时远道:“不仅如此,你没看到署里来了不少新成员吗,这些人是和萧予一起入职的,以後大家都是同事,要好好相处。”
萧予像是一点也不在意陆祎安话里的质疑,看着他道:“今天是我第一天入职,希望陆警官做好交接工作,以後还请多多关照。”
陆祎安靠近,用只有他们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道:“你最好不要在我面前耍什麽花招。”
萧予亦压低声音道:“在你心里,我就这麽不堪?”
陆祎安也不拐弯抹角,直接问出了昨晚困扰了他一晚的疑问:“港口附近处那处沉尸案你知道吗?”
萧予哂笑:“知道。”
“那是你策划的吗?”
萧予道:“我才刚回来三天,卷宗显示那具尸体已经被泡了近半个月了,这事也能赖在我头上,而且……这案子不是已经结了吗。”
陆祎安:“结了?”
两人在那小声的嘀咕着什麽,明明刚刚的气氛还剑拔弩张,这时候却又凑得那麽近的在咬耳朵,而且陆祎安还霸道的将萧予往他那边拉了拉,一时之间,周围的人都一脸好奇都想知道他们在聊什麽。
陆祎安突然提高嗓门问柳时远道:“清文,那个沉尸案已经结了?”
柳时远和大家一样,正在侧耳琢磨他们说什麽悄悄话,猛地被喊,吓了一跳,反应过来陆祎安问的是什麽时,略略的点了点头:“结了,犯案的人听说尸体被捞出来了,今早自己来自首了。”
见陆祎安好像还不清楚,又补充道:“在你睡醒前,一大早。”
陆祎安:“……”
梁剑跑到陆祎安面前道:“是这样的,老大,一个中年男人早上就过来了,交代了那个女人是他老婆,因为水性杨花,他多次容忍,结果那女人得寸进尺,男人就套用以前惩罚不贞女人的做法,把她打晕浸猪笼了。”
“法医的解剖结果也出来了,是在死前入水的,男人抛尸在护江梗那地方,比较偏本来也飘不到这里,但那地方却新建了个大坝疏通上游的水,就把尸体冲到这来了。”
一听案子结了,并且和萧予没关系,陆祎安微不可查的松了口气,但仍然端着一副不爽的样子道:“虽然你现在是我的上司,但我这人向来不受拘束,我手下的人也不受管控,听说你带了一批人过来,那正好,我们各管各的,互不干扰。”
萧予却道:“这可不行,一个单位当然要互相协作。”
陆祎安轻哼了一声,表达了自己的不屑,朝自己办公室走去,临走时还把柳时远丶梁剑那些人也喊走了。
柳时远扶了扶额,心想陆十三的幼稚病又犯了,不愧是陆十三……岁。
吃完午饭後,女人的家人们来警署确认死者的身份,并且将尸体认领了回去,来人是一个年老的妇人,确认了死者就是自己女儿时,险些昏了过去,被搀扶着也起不来,蹲在警署流眼泪,边流边似呓语般的说,她一个普通妇女供养自己女儿上学多不容易,女儿好不容易有所成就,就这麽被那个没良心的人杀了。
陆祎安早上没经手男人自首,心里隐隐觉得速度太快,就走过去扶起老人,老人明显很胆小,见他过来,朝旁边缩了缩,陆祎安蹲下身道:“老人家不要害怕,犯人已经来自首了。”
老人喃喃道:“那有什麽用,阿囡回不来了,她好不容易找到了自己满意的工作,前几天还满心欢喜的跟我说,文物局那边要她了,她学了那麽多年……”
陆祎安也不知怎麽安慰,但他知道那地方要求确实很高,毕竟经手的东西都是几百上千年的,老人又道:“我早就劝她,不要跟他在一起,两人的脾气没好结果的,可是……阿囡……铁了心……”
老人说话断断续续的,因为哭得太厉害,有点喘不上气来,陆祎安耐心的在她後背安抚着。
站在旁边的梁剑道:“我们老大还有这麽温柔的一面?”
柳时远啧了啧嘴,他倒是不惊讶,他时不时温柔起来倒是挺让人觉得像是鬼上身。
但那也确实是他,只要他想做,也总是会让身边的人感觉很舒服,只不过,他那街霸气息占领高地,完全压制其他品质。
陆祎安和老人聊了一会,当谈到她女儿的感情问题时,老人支支吾吾,陆祎安一看她这个状态,大概也确认了卷宗里的说辞,派人将尸首给她送回去之後,陆祎安就提前下班了。
没错提前下班。
他的目的非常明确,就是要和萧予对着干,萧予说他行为散漫,他就散漫给他看,但最主要的是,他要回去问问,这到底他爹葫芦里到底是卖的什麽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