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剑见陆祎安过来,忙起身给他找凳子,陆祎安走到柳时远床头,开口就道:“我就随口一提,你就把那荣誉勋章的事惦记上了,这上赶子自己凑到枪子底下。”
柳时远苦笑一下,这次他算是栽了,陆祎安又继续道:“让你好好在办公室休息,你非倔脾气,这下好了,不想休息也不行了。”
柳时远摸了摸自己的头,吃力的开口道:“这事的责任我推卸不掉,随时接受调查。”
陆祎安被他逗乐:“你是哪个方向的内奸啊,能得多少好处?数量够诱人的话我也叛变算了。”
柳时远知道他在插科打诨,认真道:“我在医院的这几天就辛苦你了。”
陆祎安拍了拍他的肩膀。
梁剑见两人聊得差不多了,献宝似的将刚掏的西瓜往他们面前送,并且体贴的拿着小勺准备喂现在行动不便的柳时远。
陆祎安一把抢过梁剑的勺,将西瓜放在自己嘴里道:“看来你是不想让副局好好活了,这刚做完手术,通气了吗?”
梁剑一拍脑袋:“对啊,我把这事忘了。”
*
到後半夜,警署的其他人来向陆祎安交代了下西城巷的情况。
林析白住的那栋小洋楼被烧的塌了大半,只有零星的几个房间还保存完好,但也被熏得漆黑,显然已经不能住人了。
本来短暂的时间不会造成屋体那麽大的损伤,但由于里面有大量的汽油助燃,才会导致火势不好收拾,最後损毁严重。
而且现在西城巷的居民都陷入恐慌之中,让他们联想到了之前的火灾,流言四起。
陆祎安揉了揉眉心:“派人去西城巷贴个澄清公告,告诉他们没有所谓的鬼怪作祟,适当的遏制恐慌的情绪,不然这种恐慌蔓延到其他地方,不好收场。”
王岸的人应了声是。
陆祎安又道:“在西城巷附近调查最近汽油买卖的记录,详细一点,就算是阿猫阿狗,但凡动了汽油的念头都不要放过。”
“明白。”
“排查到行迹可疑的人了吗?”
王岸摇了摇头:“暂时还没有。”
此时大概是後半夜了,陆祎安拍了拍有些发涨的脑子:“继续搜查。”
但他们已经错过了最佳的截查时间了,此时那人可能已经神不知鬼不觉的出了西城巷。
陆祎安点了根烟,坐在床头,就这会功夫,他缓过劲来才觉得有点腰酸背痛,腿那边也有点火辣辣的感觉。
医院里基本已经没人了,梁剑在柳时远的屋里,跟他汇报的人也走了。
他站起身来,将自己衬衣上的扣子松了几粒,现在笔挺的裤子就多少有些碍事了。
本来陆祎安也应该换上医院的病号服,但这人直男癌发作,死活让人回家给他讨了一套衣服过来。
现在又觉得衣服碍事了,特别是某个部位,由于刚刚事多,他都还没来得及上药。
他将门关上,走到床边把刚刚小护士配的药拿到小桌旁……
裤子刚脱到小腿处,门就被‘吱嘎’一声推开了。
“我他妈……这大半夜的……”
陆祎安手中的药瓶差点没扔出去,他手忙脚乱的提裤子,碰到伤口疼得倒吸了一口凉气,问候全家的话在嘴边即将破口而出。
他转过头去,瞧见了站在门边的萧予。
萧予也是一愣。
陆祎安修长的腿直戳戳的站在那里,被光照着在旁边的墙上倒映出斜斜的两条杠,从床头一直到门口。
嗯,很长也很直。
他连忙说了声抱歉,迅速的把门关上。
陆祎安内心流下了两行热泪,他怎麽偏偏在这个时候来这里。
系好腰带之後,他将门打开,萧予再次说:“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你在上药。”
陆祎安觉得这几天在这人面前把他二十几年存下的老脸全部都丢光了,他假意不在乎的道:“没事,多大点事。”
大家都长一样,还怕被看着了,再说了,看到了也没关系,就当是低调的炫耀吧。
萧予并不知道,此时站在他面前的人的不要脸的想法:“你这麽快就出来了,药都还没上完吧。”
“没事,我待会再弄吧,你到我这边来……”
萧予将手里的中药提了提:“听说这东西对烫伤有好处,正好我屋里有,想拿过来给你分点。”
陆祎安接过药,萧予道:“你赶紧去上药吧,已经这麽晚了,上完药好好休息。”
陆祎安作死的问了一句:“你刚刚没看到什麽吧。”
萧予一笑,轻轻的道:“没有。”
陆祎安哦了一声,这一声的含义颇为丰富,也不知是庆幸呢还是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