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摸了摸自己的心,除了被仇恨蒙蔽了之外,当看着她卸下清冷面具,变得对他越来越依赖时,他是否动过心,当看到她无力的被人侵犯时,他是否有过内疚,他到底变成了什麽样的怪物……
他变成了和他们一样,变成了为达到自己目的而肆意伤害其他人的人。
他轻笑了一声,举起了手中的刀朝徐柔的心脏刺过去。
陆祎安一看形势不妙,迅速往他们面前扑去,四周的枪声响起,林皙的刀在半空中虚做了个架势,并没有刺向徐柔,他这是在逼他们杀他。
梁剑他们开枪,是为了保护徐柔的本能反应,但看到陆祎安扑过去,三魂吓掉了六魄,连忙收手。
陆祎安觉得子弹是擦着他的头顶穿过去的,他将林皙手中的刀躲过,一个擒拿手将林皙制服後:“想死,没那麽容易。”
林皙挣扎,陆祎安又道:“不是所有人的心肝都是黑的,还有人鲜活通透,一心向着正义和太阳。”
林皙听完这话,顿了顿,闭上了眼睛。
陆祎安刚想掏出手铐将他拷住,又一个子弹飞来,陆祎安将林皙一扯,子弹从林皙的身体穿过,陆祎安回头,发现自己的人都一脸错愕。
陆祎安脸色立马变得严峻,梁剑他们也迅速朝刚刚不明射出子弹的地方还击,陆祎安道:“赶紧给我把这两个人送到医院去,要是死了一个,就送你们一个下去陪他们。”
他边说边朝前面跑去,嘴里还骂骂咧咧道:“狗日的。”
几个人赶紧将徐柔和林皙扶起来,徐柔还好,除了失血过多,其他没什麽问题,林皙的这一枪从脑袋处划过,杀手肯定是想直接包爆头,一击毙命,但被陆祎安推偏了,但也是从右侧穿过,血正汩汩的往外流。
陆祎安的话音似乎还留在空气中,人已经以极快的速度冲了出去。
这一枪更加坚定了林皙知道了什麽威胁到幕後黑手的信息,他们要杀人灭口。
梁剑几个在留下几个安排送人去医院的人手後,其他人也跟着陆祎安的後面去追那来历不明的人,但那几声枪声惊动了附近睡觉的居民,出来查看的人越来越多,一下子挡住了去路。
等他们再想追的时候,已经看不见陆祎安的人影了。
前面的人边跑边朝陆祎安射击,陆祎安也毫不手软,但尽量不打中要害,他记得上次莫名其妙的被人偷袭,还是他去荣盛典当行的那次,最後被抓的那些人都自杀了,萧予险些也被卷了进来。
而那人显然没有预料到陆祎安追过来的速度那麽快,朝後猛的开枪,但可能是逃跑的速度快,也可能是慌乱了,射击的准头差了点,这一通点射之後,连陆祎安的半个袖子都没打到,子弹却是用完了。
于是边跑边把路边的东西推翻,什麽货摊啊,垃圾桶啊,统统推到了挡在陆祎安面前,偶尔几个夜里出来做生意的人,见到这阵仗也连忙躲闪,而陆祎安也渐渐觉得腿上有点疼。
跑得太急了,裤子摩擦腿上的肉,他都能感觉到表面刚要长的新肉在布料上摩擦掉落。
那人趁机拉开了距离,跑到车里,陆祎安一看形势不妙,上前跃到了车上,伸手扒住了车窗。
车上的人一看这架势,脚猛踩油门想把陆祎安甩下去,但陆祎安就像是焊在上面一样,边用胳膊肘敲车窗,边对里面喊:“停车,不然我就开枪了。”
里面的人不但没有减速,反而胡乱打方向盘,陆祎安被甩的重心不稳,第一次在车上体验了下飘移,兜头的风朝他吹过来,他微微眯起眼,觉得再甩下去他可能就要晕车了。
趁着巷口拐弯减速的空挡,他拿脚往里一踹,玻璃出现了裂痕,却还没有破,操,他骂骂咧咧的道:“这他妈玻璃也太坚固了吧。”
他想再补加一脚,车里的人却没有再给他机会,不过也难怪,这车拐弯拐到一半,玻璃就被砸碎了,他再不加速不就是傻子啊。
也不管能不能撞到人了,那人将油门踩到底,连续几个狂甩,陆祎安的身体就像风中的浮萍一样,荡来荡去,手指头关节都几乎扣碎了,而车保持着高速度往一个没什麽人烟的地方开过去。
陆祎安的脸被偶尔飞速打来的树杈子戳出了几道细长的血痕,龇牙咧嘴的道:“他妈的,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死。”
正当他准备一脚蹬进车窗,冒着进不去就被弹出去,可能还弄个骨折瘫痪的危险时,却停下了动作,他看了下四周,这地方明显是个郊区,很少有车辆经过,但是,那坑洼的路上却有车离开时压出的车辙的痕迹。
在控制身体不被甩下来的情况下,陆祎安的脑子飞快运转,车上那小子似乎并不是慌乱间随便开得车,而是在按照来时的路往回赶,也就是说,他要一直这麽开,自己说不定就被带到他们的老巢去。
只是在车顶的感觉太不好,周围也没有什麽其他的岔道口,树倒是挺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