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行妇人忙扯她衣袖,赔笑道:“她家男人头两日丢了活计,心里正不痛快呢,不是针对竹哥儿你,你可千万别放心里。”
吴大云不领情,甩开妇人,带着恨意道:“我就是针对你针对刘家,你刘家过去受过村里人多少好处,一朝富贵就忘了本,先头说好招工紧着自村人,这不过一年光景,不仅收了柳塘村王家三兄弟,长寿村的汉子也收了,独独就把我家男人撇下,摆明了是瞧不上我们葛家。”
同行的两个妇人见她当面跟刘家人撕破脸,心里那个悔,他们两家可都有汉子在酒坊做工,若是因为吴大云这番话丢了活计,非得被公婆用唾沫淹死不可。
两人对视一眼,趁着吴大云不注意,忙不叠下了山。
有吴大云这样的蠢货在,这葛家往後是不能再深交了。
那厢吴大云发现二人偷摸跑走,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呸!都是些见钱眼开的。”
“吴婶子,你明知葛四叔是因为做活不仔细,险些坏了一缸酒才被辞退,却还在村里四处说家里跟嫂夫郎的不是,你这样做才是真的忘恩负义。”刘小妹气呼呼反驳吴大云方才一番话。
吴大云是个没理还要辩三分的,闻言厚着脸皮道:“谁还没有个犯错的时候,你四叔只是喝醉了酒,这才不小心犯了错,可你们半点情面不顾,因为这点小事就把人给轰走,未免忒不厚道。”
“小事?”宋听竹面无表情看着妇人,“一缸酒八百斤,市面上最便宜的烧酒一斤卖三十五文,一缸便是二十八两银子。”
吴大云嘀咕:“才二十八两,酒坊每日赚那麽多银钱,这点小钱算啥。”
“是不多,但吴婶子可知,若这缸酒当真销出去,有何後果?”宋听竹沉声道,“刘记酒水一直秉持着诚信待人,倘若百姓买到变质酒水,使酒坊声誉受到影响,那同酒坊有合作关系的潘家丶秦家,也会受到无妄之灾,吴婶子可知光是赔偿金,便有千两之多。”
“啥,一千两!”吴大云这才晓得害怕。
宋听竹继续道:“现下吴婶子可还觉得,酿坏一缸酒水是件寻常小事?”
吴大云心头发慌,寻思过来後,嘴硬道:“少吓唬我,事情不是还没发生,那坑蒙拐骗的王家三兄弟都能进酒坊做活,凭啥我家男人就不成?左右你们就是瞧不起葛家,也瞧不上我家男人。”
见吴大云我行我素,丝毫说不通,宋听竹便不再与她多费口舌,直言道:“想要旁人瞧得上,也得有相匹配的德行才是,像那般胡搅蛮缠丶没理也要辩三分的,想必吴婶子您也定是瞧不上的吧?”
吴大云一时没反应过来,接话道:“自然是瞧不……”话说一半,猛然变了脸色。
好你个牙尖嘴利的小哥儿,差点被你绕进去!
吴大云气得牙痒痒,偏还拿宋听竹没法子,只得带着一肚子憋屈,骂骂咧咧下了山。
刘小妹叹气:“吴婶子是个难缠的,今朝撕破脸,日後怕是有得闹。”
见青禾红梅一脸担忧地瞧着自己,宋听竹笑着说:“无妨,不过是在背後说嘴两句,只当没听见就是。”
青禾朝山下望了眼,直觉告诉他这妇人不会就此作罢,果不其然,不过半日村中便流言四起,说他与红梅跟刘虎之间不清不楚。
红梅是个急性子,当即便要找传谣的人对峙,青禾拉住她,当晚做了个决定。
翌日一早,田家院外。
“禾哥儿?你怎的来了?”
田天儿推开院门,瞧见青禾站在外头,不由愣了愣。
“田大哥,你娶了我吧。”青禾低垂着头,轻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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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田天儿的官配就是青禾哦,终于写到他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