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灼惊叹,好有攻击力。
老头倒吸一口凉气,指着她说不出话,她神情和煦下来,像真的在关心他,说:“我看你肝火很旺的样子,这样吧,你往前走第一个路口右转,再左转,最後在第二扇门停下,然後敲门进去。”
老头不说话,也不问她为什麽。
温照野忍不住了:“为什麽?”
她面无表情:“那里是中医门诊,建议他调养调养身体。”
温照野在原地大笑。
老头指着他们两个人说不出话,重重“哼”了一声,转身走了。
她摇头叹气:“毫无攻击力。”
温灼看得开心极了,她激动地向前跨了一步,却一脚踏空,周身鲜亮色彩入碎片般散开消失,落入黑色的阴影之中,脑中不断涌现了数不尽的画面,里面有她,有父母,有温照野,所有的人影尽数消失,记忆最後停在一大片血色的液体上。
她的身体从空中落下,疼痛感从腹部猛地散开,大脑发出尖锐的警报声,最後归于空白,疼痛还没来的及攀上大脑,身体已然坠落在地上,血液化开。
她在意识消散的最後一秒,望见了一个向她奔来的身影。
“温灼!!!”
“温灼?”
“阿灼?”
“小灼?”
温照野轻轻将她搂住,抱起,她在怀里挣扎个不停,温照野还以为是被他弄醒了,吓了一跳,温灼在仪式没结束前,晚上不可能能醒过来。
温灼眉头紧紧皱着,不安地搂着他,嘴里小声嘟囔着什麽。
温照野附耳去听,只听她在喃喃喊着“痛”。
温照野步伐僵在半空。
湿意从他脸上滑下,落在温灼的脸上,他轻柔的擦去咸咸的液体,将温灼紧紧搂在怀里,好像是感受到了他的温度,温灼的四肢液缠了上来,她搂紧了温照野,温照野只能像抱小孩一样环着她,任由其将脑袋塞进自己的颈窝里,毛茸茸的发丝四处蹭着。
温照野脸上没有温灼梦中开朗的笑,只有一片沉重的阴霾。
他将温灼带到另一间房,如果温灼还醒着,她会发现,那天的她并没有看错,这座别墅里确实有两个一模一样的房间。
房间的清理得干干净净,地面上什麽都没有,只有一个巨大的暗红色的诡异纹路。
温灼被放在中央,褐色纹路毫无规律地向外辐射,却又好似聚在一起,通向另一个地点。
温照野站着的地方。
他的面色苍白,腿边不知何时跌落了一把刀,他手臂上,白天温灼没注意到的地方,有着重重叠叠的划痕,一个新鲜的痕迹刚在他手下诞生,血液滴滴答答的落下。
纹路亮起,随着血液的摄入,温灼身上的血色裂痕在缓慢变浅。
她皱起的眉头也被抚平。
这并不是这个阵纹的主要作用。
他在另一端站了很久,很久,久到温灼受不了这麽多学业,在地上喊着热,久到他脸色苍白如纸,好像下一秒就要随温灼一起归西了。
温照野走了上去,动作缓慢地将人搂起,听着温灼又开始哼哼唧唧地喊热,温照野将脸颊贴着她的脸,她就像刚醒的小兽一般攀附上来,好奇地咬了几口他的锁骨,最後依赖地贴在他的心脏前。
“扑通,扑通。”
“扑通扑通扑通扑通。”
是他心脏跳动的声音,再过四天,温灼将永远不能离开他。
他的面容隐在阴影下,只馀半张苍白的,嘴角带着森冷笑意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