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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文学>囚鸟作词作曲是谁 > 第118章 一江水三(第2页)

第118章 一江水三(第2页)

晏宁的高帽一口气戴给了两个人,听得君不封愈发志得意满。他就喜欢听别人夸解萦,这妮子同自己非亲非故,可别人夸她,他也跟着与有荣焉。也就忍着不舍,勉强施舍给晏宁两壶酒,作为报答他过往分享佳酿的慷慨。

日子一天天过去,君不封每天都在掰着指头算,樱花酒还有几日啓坛。最初被君不封救下时,解萦计划脚伤好後就向大哥道别,可本来的死路在这时峰回路转,她也假模假样地和大哥过起了小日子。眼见毒发的时间越来越长,晏宁见缝插针地提醒,让她快点接受自己的提议,甚至已经隐隐有了不顾她想法,强行救她性命的打算。

她本是一心寻死,现在只觉得自己骑虎难下,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在晏宁忙着钻研,解萦忙着发愁的岁月里,只有君不封最开心。

他自诩和解萦很熟路了。虽然说不清自己跟解萦目前是个什麽关系,但只要见到这个不甚健康的小女人在别别扭扭地等他,他的疲累就一扫而空,仿佛掉进一个无底的蜜罐,除了不断沉坠的甜,他什麽都感觉都不到。

每天只要一想到解萦,他的心里就美滋滋的。

解萦最近的抛头露面,也招惹来了一些是非,利落单身汉的家里从天而降了个弱不禁风的貌美丫头,见识过人,医术精湛,很难不被城里适龄的大小夥子注意,而上了年纪的老人们看她眼熟,又一时半会儿想不透来她的来历。

此前君不封只需要照顾好两个人的起居,现在他不知不觉多了层身份,要应付那些被解萦的美貌和才情吸引来的年轻小夥,仿佛他真是她血浓于水的兄长,要为自家妹子的终身大事把关。

解萦从未央求他做这些事,君不封多少是不请自来。当然,他不太愿意承认,每当冷着脸赶走一个适龄小夥,他的心里都会悄悄浮上一股窃喜。

清明将至,赶上城里一位德高望重的老人过百岁大寿,老人嗜花如命,寿辰又与花期相近,每年寿辰都会叫上男女老少来自家庭院赏花,今年也不例外。因为是百岁寿辰,排场较以往更为宏大。

解萦初来乍到,因为帮老人看过诊,作为答谢,她同晏宁一起被好客的老人请进了宴席。晏宁因为医馆突发有事走不开,送上贺礼後便急匆匆离去,只留下解萦一人。解萦是个生面孔,自然不好意思在席间干坐,有不少瞄上她的年轻人排着队地想要同她示好,没了师兄和大哥做遮挡,解萦只得自己周旋。

瞅准时机,她一头扎进群花之中,佯装赏花,对频频传来的秋波不闻不问。

繁花中流连久了,她还真生出了一股思乡之情。

巴陵是她出生的地方,可她的家乡在留芳谷。

她的快乐与忧愁,天真与残忍,都沉睡在那被大火摧残的土地上。

山火停歇,留芳谷已然面目全非,就是踏上故土,剩下的,也只是断壁残垣。

正是黯然怀念过往之际,她身後突然传来一声熟悉的“丫头!”

君不封打猎归来,背上扛着一头母鹿,正是捆了四蹄,准备去宴席上给老人祝寿,讨一个好彩头。他远远地看见解萦在群花中流连,女孩单薄落寞的侧影让他心疼不已,像是只需一个眨眼,她就会顷刻间消失不见。他心内惶恐,本能唤了她。

解萦回过头来,很快捕捉到他的身影,一贯面无表情的小脸蓦地绽放,笑容流光溢彩。他们在川流不息的人群中彼此对望,他是一贯热热闹闹地看她,解萦望他的表情却不同。那泛着傻气与天真的笑容穿透了他的身体,像是对着一个遥不可及的美梦发痴,而那梦中或许没有他,只是他在此时此刻,碰巧打断了她的凝思,也就阴差阳错走进了她的梦。

不出君不封预料,解萦很快梦醒,熠熠的光辉消失得无影无踪,她又朝他闪烁地笑了一下,笑容支离破碎,就像沾了水的肖像画,人物的面容都隐去了,只留下了背後的哀与愁。

解萦很快转过身,瘸着腿淹没在人群中。

君不封站在原地,怅然若失。

回过神来,他已经扛着母鹿,来到了晏宁的医馆。

除了实在不能下床的病人,医馆的大部分难民都去了老人的宴席上凑热闹。偌大个医馆,此刻显得尤为空荡。

看到君不封出现,晏宁虽然纳闷,也不问缘由,单是招呼他进来坐。君不封跟着晏宁进了茶室,把母鹿放到一旁。

“这是老寿星的酒不去喝,专程来我这个穷酸郎中这里讨酒喝?不好意思,酒友近日沉迷美色,无心赏酒,我手里的藏品,目前只有一瓶求爷爷告奶奶才弄来桃花醉,用这瓶酒招待你,不算怠慢吧?”

“不算。”君不封莞尔一笑。

“说吧,找我有什麽事。”

男人不答,单是干灌了半壶酒。

“动静这麽大?”晏宁不紧不慢地喝了口茶水,“直说,看上哪家姑娘了?城里可是有不少媒婆想给你介绍小寡妇的,这是哪家的俏寡妇本事这麽大,把你这块木头都给撼动了?”

君不封苦笑着摇头:“晏宁,别拿我开涮了,你知道我的,我怎麽可能……”他垂头缓了缓,红着眼睛,认命地叹道,“但我……可能真的喜欢上你师妹了。”

晏宁嘴里的一口茶,顺顺当当地咽了下去。

君不封的说辞,他不意外。

君不封捡回了一个仙女似的大活人,衆人都看在眼里,再说他与解萦形影不离,又总在解萦面前献殷勤,旁人虽不明说,回到家里也得骂他一句为老不尊。

君不封对解萦的偏爱太过明显,反而失去了解谜的快感,倒是解萦的态度很值得揣摩,解萦表面上始终对君不封客客气气,但晏宁有注意过解萦悄悄凝望君不封的眼神。只要这个男人出现在她的视线中,她的双目就会一直追随着他,眸中蕴藏的情感克制而汹涌,甚至有股盲目的狂热。先前他好奇解萦与仇枫的关系,仇枫尚在勤勤恳恳地帮他寻药,拐着弯地求他救解萦一命,可解萦从没有和他打探过丝毫有关仇枫的消息,反而与君不封相处的幽微,与他所熟知的那个师妹很不一样。

“你对她好我是看在眼里的,不封,说实话,你这番话,我不意外。我就是好奇,这两年向你诉说过好感的女人不少,不说城里,单看我们医馆,少说也有两个落难小姐对你情根深种,你都对此视而不见。之前虽然开过你和……就你那个小恩人的玩笑,我确实以为你可能对女人不感兴趣,怎麽我师妹突然就把你给套牢了?”

君不封很难用言语描摹自己目睹解萦支离破碎的微笑时,那几乎将他整个人撕裂的痛楚。那是个在战场上九死一生,侥幸存活的女孩。她无父无母,无依无靠,喜怒不形于色,连仅有的快乐也总是稍纵即逝,很快被哀愁取代。

也许从他见到她的第一面起,她的瘦弱与苍白就深深地在自己内心扎根,那时他心里就隐约有了个雏形,现在这个雏形终于迸射成欲念强烈的愿望——他想用自己的馀生,去照顾她一辈子。

君不封脸憋得通红,半晌说不出一句话。

这股蛮不讲理的心疼心爱甚至压过了间或闪过的年龄与地位的考量,他只是纯然地想给予她关爱,有多少爱,他就给多少爱,就像无穷无尽的海,足以支撑她在里面翻转腾挪,再不用被生活所累。

“所以你是希望我这边做什麽,替你说媒吗?”晏宁哈哈大笑着站起身,把愁眉苦脸的君不封往屋外推,“你让我说媒,怎麽不自己问她去?我师妹又不是扭捏的人,明明白白跟她说了,你们该是什麽关系,就是什麽关系。她那边要是同意了,我就替她筹备婚事。她不同意,我牵头也是白搭啊。”

君不封被晏宁推了几丈远,笑容愈发苦涩:“我怎麽可能会让你帮我说媒呢,人家姑娘又没有看上我,是我起了不该有的想法。就像你之前说的,我年纪大的都快要做她的爹了,我只是……”

“只是没地方说,是吧。”

“嗯。”

“那下一步呢,你要做什麽?”

“不做什麽,只是想把这件事说出来,心里能好受些。”

君不封转头扛起母鹿,在茶室门前犹豫了片刻,他轻声问:“伤势好转後,她的情绪很不稳定,稍微受到点刺激就会哭。我人笨,嘴也拙,不知道要怎麽才能让她高兴……我想再听你说说她过去的事,看看我能为她做点什麽。我和她之间有太大的鸿沟,我也不可能去追求这麽一个前途无量的小姑娘。我能为她做的……可能也只是让她开心。只要她每天都能高高兴兴的,我就很知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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