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丢人?你可能还不知道,外头有个戏班子,将我与你之间那些见不得人的事情传得人尽皆知。我现在是京城最虚荣薄情的负心汉,你是京城最不知廉耻的贱人,我们的脸早就丢尽了。”
“你要学会向前看,时间会冲淡一切。是非对错,都是人说出来的,等我做出了功绩,你当好了贤内助,到时旁人便只会说关侍郎才高八斗,侍郎夫人德行端正,以前的旧事就都会忘了。”
他极少这麽有耐心,可这一番安慰下来,孟环燕的愤怒丝毫未减,反而趋近癫狂。
她顺手抓住被解下的轻衫,甩成长条,径直往关意桉脖颈上套去。
“我忘不了!我过不去!畜生!我後悔了,你毁了我,你去死吧,我要和你一起下地狱!”
孟环燕实在接受不了这个事实,关意桉说得越是平淡,她便越崩溃。
轻衫还未靠近关意桉的脖颈,她便被床上推倒在地上,关意桉轻易将她挟制,眸光阴狠至极。
“想要我死?贱人,你没这个能耐。我不会死,你也不能死!若是你敢寻短见,我便告诉别人,你与下人厮通,被我撞见後羞愤自尽,到时我把你的尸身送回孟家,不知你爹你娘会不会给你收尸?”
“你……”孟环燕双手无力垂下。
她相信关意桉真的做得出这种事。而且会做得人证物证俱全,让她死後都不得安宁。
爹会更生她的气,娘会疯的……
关意桉看着孟环燕的表情,知道拿捏住了,面不改色的起身,大摇大摆地离去。
锁匙声响起,房门又从外面锁上了。
孟环燕起身,晃晃悠悠回到床上,看着身上那一道道伤痕,难受极了。
她从未这麽讨厌过自己。
这一身的伤终能愈合,可心上的伤口,永远都愈合不了。
就因为她轻易失身于关意桉,人人便都以为她水性杨花,连关意桉都是这麽认为,所以这麽不珍惜她,随意将她送了出去。
谁能相信,她内心其实忠贞无比,认定了一个男人,便从未想过再委身第二人,如今被关意桉送给了别人,她无论如何都过不了心中那一道关。
可现在死又不能死,活又活不了。
那死太监明日还要来,难道她就要像个提线木偶一般由着他继续折磨?
她越想越是崩溃绝望,突然听到房间後侧的窗户上传来轻微声响。
她记得这房间後面是一片茂密的竹林,推开窗户,可以看到竹叶。下方杂草丛生,难以下足。
房间的其他门窗都是锁着的,唯独这扇窗户,是从内拴上。孟环燕刚开始被关着时,曾经想过从这扇窗户逃出去,可下方茂盛的杂草与看不到头的竹林,让她心生惧意。
而且关意桉在府中下了命令,不准她出院子半步。即便她出了竹林,还是会被下人抓回来。
以前这後面的窗户也有过声响,不过都是风吹竹叶打在窗台上的声音,现在的声音不同,好似有人从外往里面推窗一般。
孟环燕快速披了一件衣服,走到窗台边,将窗栓打开。
下一刻,窗户被推开,一个穿着粗布衣裳的丫头与她四目相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