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俯视着地上的温可昊,眼神非常不屑。
身为安顺王府的庶子,本是连单独被他召见的机会都没有,若不是他没有足够的人证物证得以服衆,他哪里会与这种小人物浪费唇舌。
温可昊面色沉静,“臣的父王被奸人污蔑,无端承受天大的冤屈,臣纵是再木讷寡言,也得为父王辩上几句。”
“哼,不知死活!”皇上重重的一拂袖,重新走到上位坐下,“朕不妨告诉你,现在这时辰安顺王府早已被朕的禁军包围,安顺王府的人一个都逃不了!朕原本是想给你指一条活路,可你冥顽不灵,如此便与你父王一同下狱吧。”
说罢使了个眼色,外面便有两个带刀侍卫朝温可昊走来。
温可昊面色涨得通红,跪伏在地,“臣愚钝,请皇上明言。”
皇上挥了挥手,两个带刀侍卫又退了出去。
“安顺王谋反之事,乃是他手下官员告发,罪证确凿,然京城百官中有些糊涂老臣,对安顺王极其信任,若是安顺王之子主动告发其父,拿出证据,定能令他们心服口服。”皇上眸中寒芒闪动,唇角微扬似笑非笑。
温可昊面露震惊,此时方明白过来。
难怪世人常道,伴君如伴虎。
所谓的奏折,所谓的官员告发,很可能就是这位皇上幕後主使,这些尚觉不够,如今还唆使他诬告父王,非置父王于死地不可。
父王没有造反,只是与蓝羽国的战争已休,而父王又手握兵权,皇上过于忌惮。
起了杀心。
现下什麽辩解自证都是无用的,父王有没有叛国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皇上就是这麽想的。
温可昊语气诚恳,已近哀求。
“皇上,父王回京之後,臣会劝他交出兵权。安顺王府可以不要奖赏,不要爵位,甚至远赴封地,再不回京。望皇上看在父王为国征战十数年的份上,放安顺王府一条生路。”
“放肆!”皇上厉声喝道:“如今是朕给你指条明路,不是让你教朕怎麽做事!安顺王生性好战,表面上为国为民,私下里不知安的什麽心思!朕打听过,他在军营中极得民心,朕纵然收回他的兵权,又如何收得走他在军营的声望与支持?”
只有让安顺王死或者终身囚禁在他身边,他才能放心。
父皇在世时,就看重安顺王胜过他。这些年城中百姓,甚至百官,越来越多人信任支持安顺王。
民间甚至有不知死活的百姓私下议论,他的江山是安顺王打下来的。
这叫他如何能不恨,如何能高枕无忧?
之前是蓝羽国的战争离不得安顺王,如今蓝羽国之困已解,自是再留不得对他有任何威胁之人。
原本这些事交给万公公去办就行,可惜万公公贪色早早死了,手下人多却再没有万公公那般用得称心如意。
所以这些骨肉相残,逼人入套之事,也只得他亲自来做。
皇上眼神平和,却有一种无形的威仪逼向温可昊。像是再也不想多话,给温可昊的最後一次机会。
“你想好了没有?要麽你与安顺王府衆人一起死,要麽他们死,你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