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今日要另加两人来和咱们一块儿读书,你可别给自个儿又混成垫底了。”
温聆筝的心思不在读书上。
字写得一团乱糟不说,每次考试若无裴凝许以小利,就回回混个倒数第一。
她自个倒是不在意,可裴凝却伤透了脑筋。
心不在焉地摆了摆手,温聆筝道:“左右也不过是再掉一名罢了!倒过来看不也还是第一?”
温聆筝笑了笑,婉约的眉眼间闪过一丝狡黠之色。
裴凝无奈地叹了口气,决定用最有效的办法。
她笑得神秘兮兮地,凑到温聆筝耳边:“你这次好好考!我就拿我二哥小时候的糗事和你交换!”
“成交!”
温聆筝应得干脆,那溢彩流光的眼眸让裴凝都不由愣神。
她瘪了瘪嘴,有些鄙视:“重色轻友!”
“阿凝,温四。”
“你俩说什麽呢?”
温聆筝和裴凝扭头向後瞧去,只见男席女席相隔的屏风末端探出一个脑袋来。
柳学究不在,是以堂上的学子大多交头接耳了起来,罗许又是个沾书就困的脾性。
瞧他睡眼惺忪,连头发都翘起了一簇,裴凝捂嘴轻笑:“罗五哥哥再这样睡下去,只怕下场秋闱又该被吴大娘子教训了!”
宣仁四年入私塾的学子共有十二人,除却包括明珠郡主在内的六位姑娘外,还有六位公子,罗许亦是其一。
然至宣仁八年,除却十一岁的温世珍,就只剩下他这个十七岁的“老大难”了。
与他同龄的杨讼简早在去年就蟾宫折桂,十七岁的探花郎,是盛京城独一份的荣耀。
而与罗许同龄的,荣国公府顾家的小公子顾见海如今也是举人了。
就连十四岁的向致远和郑开阙也在去年得了秀才功名,只剩下罗许了。
倒也无怪乎吴大娘子生气。
罗许讪讪一笑,瘪着嘴抱怨:“我又不想从文……”
“你当从武简单?”
“咱们且不说旁的,国朝兵法十六卷,你能记下多少?又可否融会贯通?”
“你只当从军是去荒野大漠弯弓射大雕呢?就你那三脚猫的功夫,可别雕没射着反倒让箭扎了脚。”
萧裳华从前头探过身来,罗许被她的声音唬了回去t。
他叹了口气小声嘀咕:“读书,读书,我前辈子合该是与这书有仇的!竟这样害我……”
萧裳华无奈地撇了撇嘴,凑到裴凝与温聆筝身边。
“莫搭理这猢狲,我有好事和你俩说!”
“听说开春官家要办一场春日宴,就设在京郊的泠园呢!”
听到了些许风声,坐在前头的陈令闻也一溜烟地跑了过来。
她明丽的容颜在光阴流逝里变得愈发耀眼,纵是妆匣里最华贵的南珠,也无法与之媲美。
“你这小妮子,冬天都还没过呢!就盘算起春日的宴会来了。”
萧裳华笑着将陈令闻揽到了身边,颇为不着调地道:“姐姐冤枉!我这哪是在乎宴席呀!”
“我只是再猜究竟哪家的公子能折下咱们明珠姐姐这个高枝儿呢!”
太祖与太宗子嗣皆不盛。
太宗有三子两女,可惜次子李琮早夭,幼子李善便是当今官家,而长子则是梁王李衡。
长女长乐长公主是官家一母所生的姐姐,以平江侯府世子谢义庭为驸马,而太宗次女便是那位远赴大越的和宁公主。
如今官家长女,小公主李蓁尚且年幼,故而皇族未嫁的姑娘中尤以乐陵郡主与明珠郡主为贵。
“好你个小妮子!”
“真是不知羞。”
陈令闻坐在了萧裳华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