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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玉面阎罗(第1页)

第九章玉面阎罗

贞观二十一年,凭借盐引丶米粟等事积累的财富与名声,柳宝儿虽未正式走到台前,但"窦家那位小娘子"的名头,已在长安商界某些敏锐的圈子里悄然传开。财富如同滚雪球般增长,赎回母亲的希望似乎触手可及。然而,长安的水太深,她掀起的浪花,终究扰动了某些深潭中的巨鳄。

这日午後,柳宝儿刚从老祖母房中出来,一名衣着体面丶面料考究,眼神却带着门阀仆役特有倨傲的中年男子拦住了她的去路。他并未行礼,只是微微颔首,递上一张泥金帖子。

"窦娘子,我家九郎有请。"

帖子入手微沉,带着冷冽的香气。落款只有一个铁画银鈎丶力透纸背的"崔"字。

柳宝儿心中猛地一沉。该来的,终究来了。五姓七宗,博陵崔氏。而这位"崔九郎"崔琰,正是崔家这一代在长安商事上的代言人,人称"玉面阎罗"。她之前的所有操作,说到底还是在窦家羽翼之下或利用市井规则,而这一次,是直接面对这个时代真正的规则制定者之一。

她没有拒绝的资格。

地点设在西市最负盛名的"醉仙楼"顶层雅间。推开门,一股清雅矜贵的檀香扑面而来,与外间的喧嚣市井彻底隔绝。临窗的软榻上,坐着一位身着月白澜袍的年轻郎君,约莫二十上下年纪,面如冠玉,凤眼微挑,手中漫不经心地把玩着一支温润无瑕的玉如意,姿态闲适,却自有一股迫人的贵气与疏离。

这便是崔九郎。

他并未起身,甚至没有擡眼,只随意地用如意指了指对面的蒲团。

"坐。"声音清越,如同玉磬相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

柳宝儿依言在他对面的蒲团上跪坐下来。她垂着眼,姿态恭顺,心中却已飞速盘算着各种可能和对策,每一个脑细胞都处于高度戒备状态。

精致的酒菜陆续上齐,珍馐美馔,色香俱全,却无人动筷。崔九郎慢条斯理地为自己斟了一杯琥珀色的酒浆,方才放下玉壶,擡起眼皮,目光如冷电般在柳宝儿身上一扫。

"窦娘子好手段。"他开口,语气听不出喜怒,仿佛在评价一件器物,"盐引拆分,米粟风云,这翻云覆雨的本事,便是西市那些经营了几十年的老供奉,也未必能有。"

"九郎谬赞。"柳宝儿声音平静,刻意带上一丝属于这个年龄的怯弱,"不过是些孩童玩闹,侥幸而已,上不得台面。"

"玩闹?"崔九郎轻笑一声,那笑意却未达眼底,反而漾出几分冰冷的嘲讽。他忽然将一叠按着红手印的麻纸借据,"啪"的一声脆响,拍在紫檀木案几上。

那是一叠货真价实的借据。上面清晰地写着借款金额丶高昂的利息,以及鲜红刺目的指模。

柳宝儿瞳孔微缩,迅速冷静回应:"九郎这是何意?宝儿从未向崔家,或崔家名下的任何柜坊丶质库借过一文钱。"

"你是没借。"崔九郎身体微微前倾,那双漂亮的凤眼此刻锐利如刀,牢牢锁住她,仿佛要将她从里到外剖析清楚,"但你雇的胡六,他手下人平日里领的,是我崔家发放的工钱;你租用存放盐引的那间废弃库房,地契在我崔家名下;还有……你拓印那'糯米纸票'所用的纸张,産自我崔家在终南山的槽坊。"

他每慢悠悠地说出一句,柳宝儿的心就沉下去一分,一股寒意从脊椎骨窜起。她以为自己是在公平的市场里竞技,殊不知,从她动用第一个人力丶第一份场地资源开始,就已经落入了别人织就的丶无处不在的巨网之中。在唐朝,根本没有纯粹的丶自由的市场经济!所有的交易,都依附在由门阀丶权贵编织的"生态链"上。

他靠回软榻,恢复了之前的闲适姿态,仿佛刚才只是随口聊了几句家常,语气轻松地给出了最终判决:

"按照市面上的规矩,利滚利,折算下来,你欠我崔家,不多不少,正好三千贯。"他顿了顿,凤眼微挑,看向柳宝儿,"窦娘子,这价钱,已经很公道了。看在窦家老太太的面子上,未算你冒用我崔家名头行事的罪过。"

柳宝儿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窜头顶,瞬间冻结了她的四肢百骸。她所有的智慧,所有的算计,在这种赤裸裸的丶基于权力和资源垄断的规则面前,显得如此苍白可笑!这不是商业谈判,这是宣判!是高位者对低位者的碾压!

雅间内,檀香依旧袅袅,窗外西市的喧闹隐约传来,却更衬得此间死寂。

这不是结束,她知道。这仅仅是……风暴来临前,第一滴冰冷的雨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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