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小道童都吓傻了,眼见娘子这般威风凛凛,又思及方才她吩咐的那句话。。。。。。她们都不由有些感慨,看来传言非虚,娘子当真是大有来头的。
赵王带兵而来,没见到人也不着急,径直走入客堂便自顾自地坐了下来,还给自己倒了杯茶。
只是这茶杯还没挨到嘴唇,他便听到门外传来熟悉的声音:“这茶可并非什麽名贵品种,赵王仔细喝了伤嗓子。”
这话气得赵王狠狠咬了下後槽牙,随後一仰头将杯中茶水一饮而尽,小杯子被重重放在桌子上,发出巨大声响,引得永娴公主眉头紧蹙。
她上前一步欲迈入门槛,却被侍卫队挡住了去路,永娴公主也没开口和他们废话,只一个眼风扫过去,衆侍卫便悻悻地给她让出一条路,恭敬地拱手行礼。
“都是一个娘胎里生出来的,你能喝得,我如何喝不得?”
永娴公主迈入客堂,拿着手中拂尘在椅子上扫了扫,随後又挑了个离赵王比较远的椅子坐了下来,一边梳理着拂尘一边道:“我如今已然出家入道,不敢再同殿下称兄道妹。”
说罢,她也不管赵王那铁青的脸色,又问:“殿下今日来所为何事?你这一队兵士站在这里,让往来的香客看着也害怕,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这小小的道观做了什麽违逆大夏律之事,殿下有事快说,无事尽早带着他们离开,这里不是他们该来的地方。”
“合着,你这道观竟是并非开门广纳世人?”
“他们身穿粗麻布衣前来,我定然是欢迎的,可你自己看看,这一个个铠甲长刀的,我没叫人把你们轰出去就不错了。”
赵王斜睨了一眼门口的兵士,脸上也有些讪讪的,这一点上他的确不占理,遂道:“这几日宫里。。。。。。是不是有人来找过你?”
“什麽宫里人?”永娴公主的脸色彻底冷了下来:“你不就是宫里来的吗?殿下可以不信道法,可却至少要心存敬畏。”
放在平日里,即便宫里来人之事传出去也无妨,她乃皇室公主的身份到底不可能瞒天过海,叫人知道了去也没什麽,但如今是什麽情形?
京中正是人人自危之时,宫里来人到清觉观,那她这清觉观今後还能清净吗!
她站起身抚了抚道袍,冷声道:“清觉观并非适合诸位久留之处,殿下若无事便先离开吧,我这小小道观还要开门迎香客。”
“永娴,”赵王这会的脸色也称不上好,他起身几步上前拽住要走的永娴公主,压低声音:“若有人来,你切记要告诉我,这对我很重要。”
“什麽对殿下不重要?对殿下重要的事实在太多了,我哪能一一记着?”永娴公主视线下滑至赵王禁锢她手腕处,低喝道:“松开!”
觉出她是真生气,赵王的语气不由地软和了几分:“观里每日人来人往,你这里又尚在京畿,我不信你不知道如今京中是何景况,你若是能为我带来消息,便能——”
他缓了口气,微微叹息:“你便能救我一命。”
“殿下这话说得实在可笑,”永娴公主用力甩开他的桎梏,冷笑道:“殿下既把话放到台面上,那咱们也打开天窗说亮话。”
“京中的情况我确实有所耳闻,但正因有所耳闻,我才想问,这般罪名你想让我为你脱罪?且不说我又没有这个能力,便是我能为你脱罪,那你有考虑过我吗?”
赵王上前一步:“若是能渡此劫,我自会拼尽全力保下你!”
看着兄长的怒色,永娴公主神色满是无奈与不耐烦:“殿下,醒醒吧,不要总做超出自己能力范畴的事。”
“况且,我的确未曾见过你说的宫里人,若是你知道这人是谁,不妨去找他问问吧,你来我这,什麽都找不到。”
眼见面前的永娴公主俨然一派油盐不进的态度,赵王也歇了与她再纠缠的心思,他双手叉腰,点点头:“行,你若是这麽说,那就别怪我不顾念兄妹之情了,找不找得到也得找了才算。”
“列队——”
“喝!”
方才恭敬退到一旁的侍卫兵此刻已然整肃列队,仿佛下一刻就要血洗清觉观一般,永娴公主干脆被这行径气笑了,她转过身问赵王:“我只问这一次,你确定要在我的清觉观里坏规矩?”
“要麽你就说出——”
“好!”永娴公主打断了他的话,高声朝着外头喊了声:“来人呐!迎客!”
“什麽?”
赵王被她这一声搞得有些莫名其妙,结果还不待他反应,客堂外就传来了整齐划一的脚步声,其间还掺杂着金属兵器磕碰的声音,他狐疑地看了眼永娴公主,随後踏出门槛。
这一眼,赵王险些没将後槽牙咬碎:“太子如今正是繁忙之时,怎的有空来这儿闲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