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告诉我,诊金为何吗?”
“你。。。。。。”他艰涩开口,勉强一笑:“别问了。。。。。。”
雅间的房门很快被关上,屋里独留沈语娇一人,她望着那扇合上的门扉,心中是百般说不出的滋味。
闾丘大夫此人医术超群,或许他的医术甚至已经超过了普通医者的范畴,沈语娇对自己的情况再清楚不过,江瑀到底是用什麽做交换,才能请得闾丘大夫出山?
一路上,这个问题都萦绕在沈语娇的心头,桓王的反应让她很难不在意这件事,她此刻很清楚,自己顶着沈小姐的身份,怕是欠了桓王一个大人情。
“回来了?”
她想的太过投入,以至于她走路都有些心不在焉,江琛的声音在身後响起,沈语娇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已经回了东宫正院。
“嗯,”沈语娇转身朝着江琛走去,“我今日去见了桓王。”
江琛牵起沈语娇的手,发现她的手有些冰凉,“是遇到什麽事了吗?”
不同于上次的反应,沈语娇没忍住问了句:“你不介意我去见他了?”
“先前是介意,那时候不知道你的心意,平心而论江瑀是个极优秀的郎君,我那时怕你对他生出好感,但如今麽。。。。。。”
进入内室,江琛随手将门关上,他压低声音道:“我知道娇娇心里只有我,我还担心什麽?”
听他如此说,沈语娇有些无奈地笑了笑,但心中却是甜蜜更盛,她被江琛揽在怀里,两人并排而坐,刚一坐下来,她便忍不住叹了口气,随後便将今日和桓王见面之事讲给江琛听。
听完沈语娇所言,江琛安抚道:“你不必愧疚,这并非你亏欠他,是我欠了他一个人情。”
想到白天祝馀传回来的消息,江琛眸色暗了几分,把宴会丢给赵王,扔下一衆高官,还以为桓王府是出了什麽事,结果桓王居然是为了娇娇。。。。。。
见江琛出神,沈语娇双手环住他的手臂,柔声问道:“怎麽了?”
“没怎麽,只是想到,今日就要给皇帝去送火枪了。”
“做出来了?”
“差不多,可以开始量産了,但如果想要应用于战场,那还得再加以改进。”
火枪筒终于面世,这对大夏而言还不知是好是坏。
江琛是因着北疆的经历才将火枪筒制作出来,他心里很清楚,这就是为了战争而生的兵器,没有那麽多冠冕堂皇的说辞,这就是夏军来日在战场上的利刃。
当前大夏的军队根本没办法在短期内做到强兵强军,皇帝一直把持着军权不愿意重用武将,夏军在战场上便势必会束手束脚,但无论是经由贺知琚所言,还是亲自面见过祁将军之後,江琛都觉得,皇帝想要徐徐图之的军事版图永远得不到扩张。
北狄蓄势待发,不知何时战火便要自北地燃起,到那个时候再说选拔良将,早已晚了。
但他却没想到,这一日来得如此之快。
火枪呈给皇帝十日後,北疆传来急报——北狄大军挥兵南下正式攻打大夏,如今冰雪未化,正值夏军兵力衰弱丶敌军兵强马壮之时,北疆大营守将镇北将军刘秦死守白鹤城,但面对北狄的猛烈进攻,北疆守军怕是撑不住几日。
当日下午,朝中三品以上及兵部官员匆匆入宫,太子并几位皇子也纷纷到场,针对北疆战事开始廷议,究竟要如何应对。
“陛下,依臣所见,北狄此次来势汹汹,如此战况非老练的将领不可,臣举荐殿前司指挥使刘大人,刘大人乃是多次征战沙场的老将,如今虽已从前线退了下来,但却有着丰富的带兵经验,是为上上之选。”
江琛站在衆人之首,闻言敛眸,兵部一开口举荐的便是泰王的岳父,这竟是丝毫都不遮掩了,看来这几日泰王府的宴会办得确实深得这些武将之心。
“陛下,臣以为,刘老将军确实是良将,但前线战况不明,若是老将军去了前线体力不支就不好了,臣倒是以为,齐大人常年驻军京畿,练兵丶掌兵皆是一把好手,且齐家也是将门世家,陛下不若派齐大人出征。”
这位口中的齐大人乃是齐德妃的幼弟,江琛见他说完便立马看向泰王,心中暗自冷笑,看来泰王虽得了刘家的助力,但却并不想让刘家越过齐家去。
“陛下,微臣举荐。。。。。。”
大殿内,充斥着各方各派举荐的声音,江琛立于人群里,沉默着不发一言,他就冷眼看着这大殿宛若闹市一般,衆人争权夺利,纷纷想抢了这能够替大夏力挽狂澜的机会扬名立威。
可却没人想过,边关告急,他们在这里每浪费一个时辰,前线便有不知道多少的将士要血洒疆场。
“太子,”皇帝见江琛面无表情地站在那里,半晌不曾开口说话,便问他:“你是如何想的?”
江琛对上皇帝的眸子,君臣父子四目相对,江琛看得清皇帝略微有些发浊的眼睛里透露出的审视,而皇帝也第一次在太子的眼中看到了坚定迸发出的锐利。
“儿臣啓奏,恳请父皇允准,拨以地方老练将领领兵挂帅,云骑将军贺知琚随行护航,儿臣愿亲自率兵赶往北疆,壮我大夏军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