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项目都是可以无限畅玩的,没一会儿,两人身後就排起了长长的队伍。足足等了半个小时,终于轮到了他们。
大喇叭需要四个人同玩,为了保持平衡,工作人员另外安排了两位体型相近的小哥哥和他们同组。大家坐稳後,工作人员一脚将浮圈蹬进管道,叮嘱道:“坐稳咯。”
“啊——!!!”失重感骤然袭来,四个人都眯着眼尖叫起来。
直到被冲到喇叭口,光线豁然明亮,荆朗立刻睁开眼。见沈秋易还死死闭着眼,他用脚轻轻碰了碰对方:“易哥哥,看我看我!”
沈秋易被刚才的失重感吓得浑身紧绷,听到声音才缓缓睁眼。热烈的阳光下,荆朗在浮圈上上下荡漾,像在荡秋千似的飘逸,脸上满是灿烂笑容,琥珀色的瞳仁亮得像宝石。沈秋易双手紧紧抓着浮圈,唇角不自觉地跟着扬起,渐渐享受其中。
“哗啦——!!!”浮圈坠入水中,大家顿时笑作一团。
其中一个小哥哥问道:“还玩吗?要不要再来一次?”
“对啊,咱们一船太合拍了。”另一个小哥哥接话道。
荆朗和沈秋易对视一眼,同时点头。荆朗眼睛弯成月牙:“好啊。”
于是,四个人结伴去重新排队。
被打湿的泳衣裹在身上,没一会儿就被太阳晒干了。荆朗叉着腿,单手扇着风抱怨天气热。沈秋易站在旁边,目光温柔,时不时伸手帮他理理被风吹到脸颊上的头发。
前面的两位小哥哥看着关系很好,其中一个总搂着另一个,说话时会凑到耳边,像是在讲悄悄话,偶尔还会笑出声来。
这时,一位阿姨推着一箱雪糕经过,正口渴的荆朗赶忙叫住,给每人拿了一根。
“谢谢!”两位小哥哥异口同声道。
荆朗摆摆手,张嘴咬了一大口雪糕,偏头看向刚付完钱的沈秋易:“易哥哥,我们下一个玩什麽项目?”
沈秋易看到他嘴角沾着的雪糕,下意识伸手帮他擦掉,说:“我刚才看到有鬼屋,敢去吗?”
这话分明是接了他之前的话茬,荆朗没来得及躲开那只手,突然冒出一句:“呵,老蹬,我会怕你?”话音刚落,他自己都愣住了。
等等!
老丶老蹬?
这是什麽称呼?从哪儿听来的?太没边界感了!也太……亲密了吧!
沈秋易看着他一脸迷茫,既不解释也不追问,任由他自己在那儿混沌。
前面的两位小哥哥听出他们关系不一般,相视一笑。其中一个也给另一个擦掉嘴角的雪糕,被擦的小哥哥垂眸盯了对方一秒,突然低头在他嘴唇上舔了舔,最後还重重亲了一下。
“吧唧”一声,荆朗眼睛都瞪直了。沈秋易也没料到他们是一对,後知後觉地按住荆朗的後脑勺,让他靠在自己肩上。阳光下,荆朗的脖子红得发烫。
被亲的小哥哥脸也红了,瞪着眼睛看自己的男朋友,那神情像是在说“你干嘛!这麽多人看着呢!”
那小哥哥却毫不在意,勾着唇角,靠在围栏上懒洋洋地说:“这才是正确的擦嘴方式。”
“……”
直到第二次从大喇叭里出来,荆朗还没缓过神,脑子里全是刚才那两人亲吻的画面。毕竟在儿童区可看不到这麽大胆的场景,他只觉得脸颊发烫,死死盯着地面不敢擡头。
沈秋易看了他片刻,有些担心地问:“还好吗?”
荆朗被问得吓了一跳,反应过来後尴尬地用手捂脸,崩溃道:“易哥哥,他们怎麽能在光天化日之下接吻啊。”
沈秋易挑了挑眉:“那你的意思是,晚上就可以?”
“不是!”荆朗立刻擡头,“这种私密的事,至少得躲着点人吧!”
“你不觉得讨厌?”
“不讨厌……就是觉得好奇怪啊!”
没见过,所以觉得奇怪。
沈秋易心里想着,要是让荆朗看到自己录制的视频後半段,估计更崩溃——视频里,那个在暖光中捧着他的脸,从额头一路吻到嘴唇的粘人精,可不就是自己嘛。
“其实,只要互相喜欢,两个男生也可以在一起的。”他轻声说,“感情不是非黑即白的,遵从本心就好。”
两人并肩走在铺着方块石板的路上,石缝里的小花随风摇摆,透着股坚韧的美。荆朗跨过石缝,听了这话撇撇嘴,小声嘟囔:“这跟男生女生没关系,幸福不都该悄悄藏着吗。”
“什麽?”
“没什麽……”
这个游乐园是个环形,不过三分钟,两人就走到了对面的鬼屋跟前。
“呜~~~哈哈哈!啊——!”鬼屋门口挂着各式破洞的布幡,诡异的音效在门内循环回荡。
荆朗狠狠咽了口唾沫。他从小就不怕刺激项目,偏怕这种阴森密闭的空间,怕那些神神叨叨的东西——突然,一段被困在电梯里的陌生画面猛地撞进脑海:幽暗的轿厢里,一个男鬼将他按在地上,疯了似的往他脖子上凑。荆朗心脏骤然狂跳,下意识捂住脖颈,还没进门,後背已麻得发僵。
沈秋易瞥见他这小动作,犹豫片刻,终究舍不得太为难他:“要不,换个别的玩?”
此刻的荆朗还拉不下脸承认自己的软肋,骨子里那点叛逆劲儿上来了,他努了努嘴,几步就冲了进去。沈秋易一愣,连忙快步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