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及二人的长期合作,珍妮没点明约翰是有意晾她。
约翰也知道珍妮明白他在故意撒气,不情不愿地顺梯而下:“明天下午有空。”
“那我明天再来。”
珍妮本想结束会面就回家写作,但是有一男仆在杂志社的门口截下了她:“请问是博林小姐吗?”
“您是……”
“夏庞蒂埃家的男仆。”对方也不故弄玄虚,“我家的夫人有事找您。”他显然有查过珍妮的日常行踪,“找个地方好好聊聊?”
珍妮顺着对方的手指看到熟悉的咖啡馆招牌。
十分钟後,她与一位端庄得体,眼神如鹰的女士坐在小包厢内。
“太稀奇了。”珍妮还是头次知道这家咖啡馆有包厢,“您不会是幕後老板吧!”
“你猜。”夏庞蒂埃夫人微微一笑,“夏庞蒂埃家的报社又叫秘密警察聚集地。”她低头似端详没有一点花纹的白茶杯,“要是连圣奥雷诺区的咖啡馆都成了我家的消息中心,自由派的第一敌人就不会在爱丽舍宫。”
对方的言行让她想到《继承之战》里的老罗根。珍妮庆幸当下还没托拉斯(垄断企业)的概念,以及对方还没强到左右国家的可怕地步:“我不是爱讨论政治的人。”
珍妮有借政治讽刺搞噱头的胆子,可要是问从政意愿,三连拒绝是常规操作,拉黑消失是求生本能。
夏庞蒂埃夫人像听到了笑话:“你要是有从政的野心,我们也不会捧你。”
“……我以为您特别喜欢特立独行的人。”珍妮知道对方是以海外版权起家,然後借黑市禁书做大做强。很难想象这麽一个富贵险中求的赌|徒会在政治立场上如此保守,甚至要求合作的文人足够稳妥。
“我喜欢能赚钱的,特立独行的人。”夏庞蒂埃夫人纠正她道,“不能赚钱的看一眼都浪费时间。”
“哇!”珍妮的作死之心蠢蠢欲动,“赚多少钱能让你不惜一切代价的保住我?”
夏庞蒂埃夫人改变了对珍妮的看法:“等你有作品登上法兰西喜剧院的舞台,我们再好好聊聊。”她终于把话题拉到此行的目的上,“不过你离这个答案非常近了。”
“有多近?”
夏庞蒂埃夫人身体前倾的姿态让珍妮幻视刚才的约翰:“就差《阁楼魅影》的改编权。”
图穷匕见啊!
珍妮想压住嘴角,可是被约翰丶吉纳维芙丶夏庞蒂埃夫人连番问价,拉拢的经历还是让她升起从未有过的满足丶得意。
没有什麽比成功更令人飘飘欲仙。
“你看起来很高兴啊!”夏庞蒂埃夫人捕捉到了珍妮的表情变化,“你今天来是为了讨论改编分红?”准备截胡的夏庞蒂埃夫人也有考虑等约翰拿下珍妮未发的侦探小说与《阁楼魅影》的改编权,不然在珍妮拉开杂志社的玻璃门前,夏庞蒂埃夫人就下手截胡。
“不是,我是来与他讨论访谈的事。”珍妮的好心情急转直下,将发生的事一一说与了夏庞蒂埃夫人。
後者听完沉默了会儿,既有对约翰的不满,同时也怀疑珍妮是不是想把她拉近擡价的阵营——
对于一个试图证明自己能力的富二代,还有什麽比他所崇拜的父母和他想得一样更能让他备受鼓舞?
而要是在眼光相同的情况下,他失败了,父母却成功了,约翰在下次的谈判里一定会给珍妮开出更高的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