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拉桑横起眉头:“这太荒谬了。”他警告道,“你知道老葛朗台先生申请了禁治産。”他看向和叔叔般眼神游移的克罗旭庭长,“您亲自办理的。”他抓到了克罗旭家的做大把柄,兴奋到差点语无伦次。
“上帝啊!”格拉桑夫人与丈夫心有灵犀,“你们在践踏法律。”
“我没有。”克罗旭庭长无力地为自己辩解道,“这是在葛朗台夫人未病前就拟定好的。”他是要做市长乃至大法官的人,绝不会给光辉的事业留下污点,“禁治産的申请还在审核中。”这话让他多了底气,“还没入档。”
“呵!”格拉桑在开口前被克罗旭公证人请了出去。
“别装出副关心法律的样子。”隔壁的屋里,克罗旭公证人冷冰冰道,“你是怎麽把夏尔。葛朗台的债务变没的,我一清二楚。”
果然,格拉桑的眼神也游移起来。他和克罗旭公证人一起处理了夏尔。葛朗台的债务,但和在索漠城帮忙的克罗旭公证人的不同,格拉桑是银行家,在这里头出力很多。
“我合法地替葛朗台家排忧解难。”拉格桑为自己辩解,这话听着太耳熟了。
克罗旭公证人也不打哑谜:“放弃追债的倒霉鬼里有个叫德。纽沁根的银行家。”
“德。纽沁根男爵?”
“对,就是在上流社会里很有影响力,和大人物私交很深的德。纽沁根。”克罗旭公证人得意洋洋道,“您让他名声扫地。”
拉格桑是以葛朗台的信誉和自己的银号让债主相信债券有升值空间,将还款期拖了五年之久。债主们以两成的价格抛售债券,而老葛朗台和拉格桑联手做空了倒霉鬼们。
不幸的是,将巴黎的贵人玩弄于股掌之上的德。纽沁根男爵也是被做空的倒霉鬼。更不幸的是,他相信这债券有升值空间,所以还多买了些。
“我没有坑太多的钱。”拉格桑不是傻子,知道给不同的人开不同的价。
“但你坑了德。纽沁根男爵的尊严,以及他在贵族圈里的火眼金睛。”克罗旭公证人得意洋洋道,“这可比坑钱严重的多。”
以前是没机会收拾格拉桑和老葛朗台,但要是把葛朗台夫人和欧也妮的事告诉对方,德。纽沁根男爵肯定愿给二人一个惨烈教训。“你和老葛朗台在巴黎放着高|利贷吧!”
格拉桑的脸色与死人无异。
克罗许公证人的底牌不止这些:“禁治産的前提是被监护者因不可靠的因素失去自理能力。”他靠近了战战兢兢的格拉桑,低声道,“给葛朗台夫人看病的医生是你找的,而且只给葛朗台夫人看了一次。”
“我发誓没让人去害葛朗台夫人。”格拉桑生怕变成杀人犯——他不信在法庭上,克罗旭庭长会网开一面,“我没必要杀害一个虔诚的女人。”
“我知道你没这胆子,可要是能证明无辜葛朗台夫人有机会康复,但被自己利欲熏心的丈夫给活活拖死……”
“你说这禁治産还有效果吗?”
格拉桑用看鬼的眼神看着克罗旭公证人,心里竟然升起一股佩服之情:“你想举报老葛朗台杀妻?”
克罗旭公证人耸了耸肩:“他的行为和杀妻没啥区别。”同为丈夫,他自喻对妻子不够体贴,但也没到老葛朗台般明明能救,但却坐视妻子去死,“我想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老葛朗台能对妻子申请禁治産,他的女儿凭啥不能对父亲申请禁治産?”
“你想说老葛朗台疯了?”
“一个囚|禁独生女,坐视妻子去死的男人,即使没疯,法院也会判他进去冷静一下。”
“……”你别说!你还真别说!细细想来,老葛朗台的行为就不像个正常人。
克罗旭公证人加大力度:“夏尔。葛朗台还是他亲侄子咧!他都能为女儿爱上堂弟暴跳如雷。有他在,欧也妮只能做个老处|女。”
“我是没所谓的,可你想让儿子娶个老处|女吗?”
“……”
“别忘了,欧也妮还有个远房表姑。她要是没一儿半女,全部的财産将由英格兰的博林小姐继承。”
“……”
“我很公平。咱们把老葛朗台送进去,让欧也妮拿到家族的全部财産再公平竞争。”
“就这麽办!”格拉桑毫不犹豫道。
-----------------------
作者有话说:这张写的我热血沸腾。老葛朗台,接受你的报应吧![坏笑][坏笑][坏笑][坏笑][坏笑]
珍妮:所以我是报应的一环吗?
按亲疏远近,珍妮成了葛朗台夫人的遗産监督者,而爱德蒙更难脱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