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城长公主举杯,表示宴会开始,先赏歌舞,而後又玩起琴棋书画等雅事来。
所谓宴会,若无事,自然便就是吃吃喝喝玩玩之类的事情。
大家平日里勤习苦练的技艺顺便展示一下,看不顺眼的彼此切磋,寻个乐子。
白雪柔意思意思弹了曲琵琶,她也是从小练的,虽算不上极好,却也能听。
之後就抽身,去看别人画画写字,又凑热闹玩了下投壶,跟着一转身,见旁边有热闹声,又被人拉去捉迷藏。
贵女们在桂花林中选了一处人少的地方,让婢女用绸带围了一圈,衆人各自去躲。
白雪柔提起裙角小心翼翼的藏好,浑然不知,有人驻足看着这一幕。
年轻人们都在舞文弄墨,下棋之类,魏毅都三十的人了,也不想听那些年长的说自家姑娘有多贤惠貌美,索性起来在林中走走,隐约听到这边有白雪柔的声音就过来了,没想到就看到她在玩游戏。
见她藏在树後,扶着树小心探身去看,他嘴角不由微勾。
一转眼好多年,白雪柔年少时还没有现在这样从容稳妥,虽然喜欢爱静,兴致来了却也会痛快玩闹。
那时她经常玩这个游戏,玩的很好,躲得时候很少有人能发现,找人却总能找到。
她也曾带着小得意说起自己的经验,那就是听,然後推测。
说到底,还是聪明。
只是後来成婚,渐渐稳重起来,他总觉得她没以前那麽开心了,直到现在。
她又恢复成从前的样子。
当真是,极好。
白雪柔玩了一会儿,就有人被抓住,衆人笑闹开,换个地方去藏,开始新一轮,她没再继续,而是抽身,朝魏毅走去。
刚刚她就看见他了。
“魏将军。”她招呼。
“夫人。”
“不如一同走走。”白雪柔邀请,刚刚的游戏,她也想起从前。
“请。”
两人行走在桂花林中,地面都是收拾过的,十分平整,白雪柔叹息,“一转眼都好些年了。”
之前总有种种顾虑,两人纵使相识,也只当不认识。
直到现在,白雪柔才再无顾虑,来和魏毅说话。
“你这些年还好吗?”她问。
“当然好,镇北军上将军,权势在握。”魏毅道。
白雪柔叹了口气,说起从前,“我这些年总在想,你要是愿意做大将军,早就去了,又怎麽会一直做一个护卫呢。可见你是不愿的。”
“终究,是我勉强了你。”她说。
她也是後悔的,可当时的她太怕也太慌,那小说里的剧情时时纠缠着他,让她时刻都处在死亡的阴影中,她迫切的要抓住什麽,好让自己能活下去。
“并不。”魏毅没想到她会这麽说,听出她的愧疚,立即说,“若我无意,又怎麽会应下。说到底,我也有此想法。”
人生在世,谁没有个志向。
只是他更想呆在白雪柔身边罢了。
“我还要谢谢你,让我走出这一步。”魏毅道。
他不後悔留在白雪柔身边,也不後悔入镇北军。他做了决定,就会坚定的走下去,不会有任何犹豫迟疑。
白雪柔驻足看他,见没有丝毫勉强迟疑,心里一直都存着的隐约愧疚才总算散去。
“那就好。”她一笑。
“这麽多年,谢谢你。”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