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清荣想问这到底是怎麽回事,只是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怕戳中白雪柔的伤心事。
“做什麽这个样子,有话就直说。”看他这遮掩的一点都不走心,明摆着要被她发现的样子,白雪柔用团扇拍了他一下。
这个弟弟从小就心思活泛,嘴又甜,和父亲和她还有长兄都不像,爹娘数来数去,最後还是祖母一语中的,道他像祖父。祖父的确不似别人家长辈那样深沉威严,但衆人没想到他年轻时竟然是这个样子,一时恍然又新奇。
不过也正因为这个缘故,白清荣在一衆兄弟姐妹之间,是最受祖父祖母喜爱的。
“就是想问姐姐,姐夫是怎麽回事。和师弟有关吗?”白清荣就也直接问了。
若是外人,他说不得要想方设法委婉试探一下,但这是自家亲姐姐,他不想在自家亲人身上费那些心思。
“你该叫他王爷了。”白雪柔先是提醒。
白清荣微顿,神色认真了起来,道,“是我的错,姐姐放心,我以後再不会了。所以,和王爷有关吗?”
白雪柔现在一听放心两个字,就不放心。
“无关,凌峥就是单纯的遇刺身亡。”这句话说的斩钉截铁,没有丝毫迟疑,而後微顿,道,“至于灵堂大火——”
白清荣就见自己素来温和安然的姐姐闭了闭眼,神情冷漠道:
“他死了也不肯放过我,想要我陪葬,那把火是我放的。是王爷救了我。”
“什麽!”白清荣声音不由拔高,先是不可思议,这都什麽年代了,还会出陪葬这种事,而後咬牙切齿道,“这个畜生。”
“低声。”看着弟弟面上的愤恨,白雪柔心里舒服不少,提醒一句,而後说,“都过去了。以後再听到有人胡说,你帮王爷辩解一二。”
“自该如此。”白清荣立即应声,心中一时十分感激凌峋,神情也多了些跃跃欲试,想着若是早知道这件事,来的这一路上,他必不让那些人胡说。
“那郎家联姻的事情也是真的了?”白清荣冷着脸问。
白雪柔点了点头,看弟弟这个样子,忍不住微笑。
“行了,都过去了,人死万事空。我不想,你也别惦记了。瞧瞧这俊脸,都不好看了。”姐弟俩一个爹娘,生的自然也相似,只是白清荣的轮廓要更硬朗一些,是个十分俊秀的少年郎。
姐弟两人说着话,一路到了白宅,白雪柔下去後帮着白清荣安顿,处处都是她精心布置的,却也和白清荣说了,若不满意直接换就是。
这些东西虽然考虑到白清荣的喜好,但到底是她自己的心思,不一定真就和他的心意。
白清荣只说哪里都好,嘴甜如蜜,哄得白雪柔喜笑颜开。
姐姐刚经历了那些事,他是存了心想哄她高兴。不过这也是真话。
他对这些本就不在意,而且知道姐姐自幼就喜欢摆弄收拾屋子,她的住所,十天半个月就得折腾一回,常住常新,格外不喜欢总是一成不变。
做这些时她高兴,被人夸赞,也会更开心。
白雪柔的心情果然好了许多,和他说说笑笑一直待到了傍晚,晚饭也要留在这里用。
“姐姐不回王府没事吗?”白清荣不放心,问道。
白雪柔很轻松,笑道,“没事,邬氏早就交出了管家权,王爷对我又敬重。谁能拿我怎麽样?”
她是真心,也是想让弟弟放心,笑道,“这日子比起凌峥在的时候还要松快。起码我不用听到有人要给他送美人的消息,还要听他说什麽要和贵女联姻,却要让我给他做侧室的屁话。”
“真是混账!畜生!”白清荣忍不住又骂,其实他还想骂的更狠些,毕竟他游历多年,听得多了,也就会了。
可姐姐一个女眷在面前,他只好收敛,但这几句话完全不足以抒发他的气愤。
白雪柔就看着他笑,“行了,我说这话也不是为了让你骂他,你只要知道,我现在的日子很好就行了。”
果然最好的老公是死了的那种,网友诚不欺我。
“俗话说,升官发财死老婆,到我这里换成死老公,也不差。”
白清荣这才舒服了些,後知後觉的想起,自家姐姐刚刚是不是骂人了。
稀罕啊,他寻思着要不要在给爹娘写信的时候把这句话写上去,嗯,写,必须写。
膳房开始忙碌,姐弟两人正说话间,外面有人来禀报,说王爷来了。
“快请。”白清荣立即说,“姐姐,我出去迎接。”
“去吧。”
白清荣立即起身往外走,白雪柔也起身,她无须迎到外面,在院门处就好。
白清荣步子略快,边走边想和这位王爷有关的事情。
他常年游历,但每年都会回家,和凌峋的交集着实不算多,只知道对方是个沉静内敛的性子,和姐姐比较像,但要更深沉捉摸不透些,不过脾气看起来还不错,不难相处。
没想到啊,他这麽快就成镇北王了。
虽然一直都知道父亲对他的评价很高,道此子不可想去,前途无量,不过这也太快了些。
白清荣没记错的话,凌峋今年才十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