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相伴多年,在凌峋刻意潜移默化中,白雪柔早就不会多礼,往常见他,也只是微微点头叫一声,今日见礼,显然是心情不不好。
屋内宫人见帝後二人自然而然的执手依偎到一起,俱都垂眸,不敢多看。
帝後二人成婚多年,依然恩爱如旧,陛下批阅奏折时,不时都会向左右问上一句皇後如何。紫宸殿虽说是陛下寝宫,可陛下登基多年,一直宿在甘露殿,从无意外。
皇後娘娘雍容,陛下俊美,虽差了些年岁,但根本看不出来,站在一起简直再般配不过,宛若一对璧人。
宫人们每每见了,都不由赞叹。
白雪柔看他,凌峋今年二十五,俊美的容貌比起曾经的更多了些成熟稳重,一身黑色龙纹圆领袍,腰间金镶玉带上都是只有帝王可用的龙纹。
他少年时爱穿黑,总显得老气,现在穿却越发显得英姿勃发深沉稳重,简直让人移不开眼。一年到头,不知多少宫人为他倾心,想方设法的想获得皇帝的宠爱。
可惜,她们遇到的这个皇帝,精通蛊毒之术,除非他自己愿意,不然是谁也不能让他中招。而且,每次发现,凌峋都会下重手惩治。
但即使如此,也不能禁止。
这还是凌峋身边只用内侍的结果,那些宫女都是後宫侍候的。事实证明,再如何严防死守,只要有心,一年三百多天,每日早中饭,吃饭喝水,总能找到机会。
白雪柔初时还无奈,如此几次之後,都已经习惯了。
而这只是宫中,还有长安城中诸多贵女。
也就白雪柔心宽,不然只怕也要整日疑神疑鬼不得消停。
“你中毒是怎麽回事?什麽时候的事,怎麽不告诉我这样大的事,我竟是最後一个才知道的!”白雪柔又是担忧,又是气恼的问。
凌峋扶着她说,“姐姐别急,先坐下,我慢慢说给你。”
说话间,一个眼神扫过,殿内侍候的下人尽数退去。
这里离凌峋平时议事的正殿不远,只隔着几重帐幔,本就是整理出来给白雪柔打发时间的地方,里面都是她惯用的东西,连软枕都是她喜欢的花纹和凤纹,间隔着各种带龙纹的摆件,任谁都能一眼看出帝後的亲密。
婢女退了出去,门轻轻掩好。
白雪柔那点气恼也已经冷静下来,拧眉说,“到底怎麽回事,你的身体有没有事?”
凌峋见她最关切的是他的身体,忍不住就开心。
“我没事。药是我自己下的,只是会没有子嗣而已。”
白雪柔一怔,转头定定的看他,迅速反应过来。
“你自己?你——”
她一时竟不知道该说些什麽。
凌峋只是笑着看她,伸手轻轻揉开她皱起的眉。
“没事的,姐姐,我们有凤凰儿就够了。”他低语。
“是因为难産的事?”沉默片刻,白雪柔问。
成婚多年,她们都太了解彼此,了解到凌峋一开口,她就猜到了原因。
凌峋嗯了一声。
“姐姐,我不想你再冒险。”他借机说,拉着白雪柔的手放在脸颊上,两人已经很亲密了,但他总觉得不够,总想亲近些,再亲近些,无论如何也无法满足。
“那次你难産,我当时就後悔了。我一直在想,孩子没什麽要紧,如果会让你受到危险,不如不要。”凌峋说。
“不许这麽说。”白雪柔下意识反驳,低语,“凤凰儿知道会难过的。”
凌峋却没理会这句话,只是说,“之後很长一段时间,我都会做噩梦,梦到找不到你。”
白雪柔怔然,刚生完孩子那段时间,凌峋的确格外黏她,她知道是吓到他了,可没想到,这份惊吓竟然会持续这麽久他都没有忘怀。
“阿宝…”她呢喃,见凌峋面上流露出脆弱,下意识叫出这个亲昵的只有彼此知道的昵称。轻轻伸手,将凌峋搂抱住。
“我好好的,你别担心,我没事。”白雪柔说。
从很早之前,白雪柔就不会担心凌峋会不会变心的事情了。因为他给了她很多很多的爱,足矣让她忘记那些。
凌峋搂住白雪柔的腰,享受着这片刻的亲昵,“姐姐,我让凤凰儿做太子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