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峋神情微动,想斩钉截铁的说不会,但沉思片刻,徐徐道来的却是,“嫂嫂说的是。我一开始也这样想过,後来也尝试过。”
他在年少时或许会因为别人对自己的质疑愤怒急切,但在後面漫长的磨练,早就可以做到沉着冷静的面对。
哪怕他在听到白雪柔的话後心生急切,却也只是一瞬间,几乎立即就冷静下来,开始思考如何解决。
凌峋很早就察觉到自己对白雪柔心思的不同之处,那时他也为这背德的念头慌乱过一段时间。
他想过转移,去看过别的女子。
但只是看看,都觉得无趣吵闹,越是看,心中白雪柔的影子越是清晰。
不会有人比得过嫂嫂。
“活泼伶俐的,我觉得吵闹,端庄知礼的,我觉得无趣。思来想去,唯有嫂嫂这样的,刚刚好。”凌峋看这个白雪柔如是说。
这让白雪柔生出些错觉,凌峋不是在跟他说他的想法,而是在表白。
她失笑摇头,还是觉得凌峋欠了些考虑。
“总之,还是要多尝试一番。婚姻事关一生,之後要相处几十年,总要考虑好才是,万万不能小心大意。若相处一段时间後才觉得不合适,变了心思,对谁都不好。”
话不能说明,白雪柔想方设法的劝说。
“嫂嫂,我已经十七了。”别的凌峋都刻意松口,可以顺从白雪柔的话,唯有这个,他认真道,“我早就弄清楚了自己的心意,知道自己想要什麽。”
白雪柔一怔。
“嫂嫂放心,我已经想清楚了。”凌峋试图让白雪柔明白自己的真心。
一些话两人都无法说明,也不确定对方是否知道,如此含混模糊,却又若有所觉,便就生出了一分格外的暧昧来。
白雪柔一时不知该如何言语,片刻後才慢慢道,“…你想清楚了就好…”
虽然她还是觉得凌峋可能弄错了某些事,但已经不适合再说下去了。
白雪柔生出些冲动,想和凌峋说面首的事。
不知道这样能否让他私心,但想了想还是作罢。
凌峋心情好似不那麽平静,现在说这个可能会刺激到他,罢了。
白雪柔心中生出千百种心思,最後一一按下。
两人看着雾,却有种不同往常的安静,让侍候的婢女们都有些不安。
直到晚膳後,两人一如既往的用膳,说笑自然,才让侍候的下人们都放下心。
两人用过晚膳,凌峋就该离去了。
亲卫送上大氅,凌峋自己动手披上,冷白修长的手指系上系带,白雪柔在一旁静静看着,他总爱穿黑色,这些年都不变。
一样的身高,但肩膀宽阔起来再穿大氅,就让人觉得更加沉稳可靠。
凌峋还在叮嘱白雪柔,都是些日常的琐事,吃喝之类,白雪柔都不知道他哪来的那麽多话。
“好,我知道。”她一再的应声,眼看着凌峋还要说,她不得不打断,“王爷,我都知道的。你是不是忘了,我比你年长五岁。”
凌峋只好停住,说,“可我总不能放下心。”
白雪柔笑笑,转而叮嘱他。
说着说着,两人都笑了起来。
然後就是舒缓的对话,衣食住行等等,不过是些寻常事。
但人生年年岁岁,来来去去,大多都是这些寻常事。
白雪柔一路将凌峋送到落仙观门口,亲卫已经准备好马匹,牵着重光在那边静静的等。
她驻足,看凌峋翻身上马,两人互相道别。
“嫂嫂,回去吧。”凌峋牵着马未动,看白雪柔时带着不舍。
白雪柔微微摇头,夜幕暗下来,道,“我送你,正好也看看这些景致,你先去吧,路上小心。”
她本来想让凌峋早些走,只是他不同意,耽搁来去,天又黑了。
凌峋心中微涨,轻声说好,而後率衆纵马而去,只是回了几次头。
见他如此,白雪柔心中忽然有些酸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