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柔素来觉浅,每天凌峋起身的时候她都能感觉到,只是不想动,这会儿心里计划着担心凌峋饿着自己,便也就逼着自己动弹了。
“怎麽起来了?”凌峋正在床前自己穿衣,听到动静单手按着腰带,回头撩开床帐。
“用完膳再睡。”白雪柔打了个呵欠,就要起身。
凌峋知她这是还惦记昨天的事,不由无奈,却又甜蜜,草草系好腰带,上前扶着白雪柔坐好,说,“那你在床上歇着,我叫人把膳桌搬来就是,莫要起身了。”
“不要。”不洗漱,不梳妆,白雪柔只是一想就觉得不像样子,立即反对。
别的事情凌峋都能劝动白雪柔,这件事上白雪柔却尤其坚定,凌峋只好帮她穿衣,等梳洗好,只松松将头发挽起,换了衣裳,没有特意打扮。
等同凌峋用过早膳,他去忙了,白雪柔本来准备睡觉,结果竟然睡不着,索性在寝殿里外转了一圈,又解决了好些事情,一直也不困。
凌峋忙完回来,知道这件事,不免有些挂念,特意叫了大夫来看,确定没问题才总算放心。
但还是在午膳後,就陪着白雪柔到床上躺着,没一会儿,她就睡着了。
凌峋侧躺着看她,轻轻抚着她的肚子,感受着掌心的起伏,只觉整颗心都柔软下来。
这是他的妻子和他的孩子,是他的家人,是他的一切。
为了她们,他必须,一定要获得最後的胜利。
行宫感受不到寒冬的冷意,一切烦恼似乎也都进不来这里,这里仿佛世外桃源般,时期如潺潺流水般惬意。
仿佛只是倏忽间,就快要过年了。
期间,凌峋用了易容蛊,让替身露了几次面。
今年的年就要在行宫过了。
长安中人也早早都把年礼叫人送了来,边悄然打探。
早在凌峋来到行宫後,镇北军就动作频频,针对吴地做出了不少部署调整,还揪出了好些奸细和有异心的人,任谁看来,都觉得这是在经过两年的休养生息後,他要对吴地动手了。
这在许多人的预料之中,有人期待,有人旁观,有人担忧。
镇北王当世霸主,稍微有动作,便能影响到天下局势。
与吴地一战,更是关系到所有人後续的谋划。
不知道多少人,在提着心观望。
白雪柔知道外面的腥风血雨,适逢战乱,怎麽可能有真的太平。
她只是不说,不提,尽量做到自己能做到的事情,比如保护好自己,不影响到凌峋。
她与凌峋在一起度过许多次年,但这一次是不同的,两人是夫妻了。
只是如此想着,便就让人心中生出些甜蜜来。
凌峋亦是兴致勃勃,甚至抢去了白雪柔的差事,亲自安排过年的种种。
年三十夜里,好生热闹。
灯火点亮了半山,凌峋在白雪柔身後揽着她,双手搭在她的肚子上。
白雪柔身子现在已经六个月了,孩子活动的越发频繁,而外面也已经放出了风声,表示镇北王妃有孕。
这段时间本就有许多猜测——
从前在镇北王府时,凌峋从不避讳白雪柔去书房,可行宫之後,王府属官竟很少再见到白雪柔,这位王妃除却寥寥几次出门,剩馀时间竟好似一直在宫中般。
有人觉得凌峋是不想再放纵白雪柔,也有人生出些别的猜测。
如今得知她可能有了身孕,衆人都俱都恍然。
若是有了身孕,那的确是再怎麽小心都不为过。不过,白雪柔和凌峥成婚数年都不曾有孕,这次竟然这麽快就有了……
有人忍不住深究。
这件事本就没什麽好隐瞒的,凌峋和白雪柔任由那些人探究,如此情况下,那些有心人很快就都有了答案。
刚刚成婚就落水,一直未曾有身孕,如此衆人稍稍一猜测,便知想必和凌峥父子有关。
想来凌纪安不满这个儿媳,也不想让她诞下子嗣的缘故,只是後来种种,凌纪安凌峥相继身死,爵位落在凌峋身上,而白雪柔二嫁,竟依然是镇北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