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娇——”
当江琛出现在正殿中时,屋里的人都被他吓了一跳,祁征呆愣愣地看向太子,手中的橘瓣掉在桌子上,永安原本正昏昏欲睡,这会也被他惊醒了,而沈语娇和楚瑈则是一人端着茶盏丶一人拈着点心,动作僵在半空。
“你。。。。。。你不是在前院同兄长喝酒吗?”
“是,外面,外面下雪了,我想带你去看雪。”
江琛的目光不自觉地看了眼楚瑈,见她似乎毫不关心。
而两个小的听闻外面下雪倒是乐得不行,永安一骨碌从美人榻上爬起来,趿拉着鞋就要往外跑,时鸯见状,连忙拿起大氅跟在後头。
“下雪了?”沈语娇确实也很意外,她转头看向楚瑈,见她没有出门的意思,便拍了拍她的手背:“我去看看。”
被江琛带出正殿,沈语娇还不待去院子里赏雪景,便被江琛拽到了廊下,两人沿着回廊走出老远,江琛这才压低声音开口:“你之前说,贺知琚有心上人,你可知道是谁?”
他这副鬼鬼祟祟的模样落在沈语娇眼里,只觉他在发疯,她将手腕从江琛的手掌里抽出来,颇为无语道:“我如何知道?那是知琚哥哥的事,再说,你这个时辰把我带出来,就是为了问我这事?”
“我知道了。”
沈语娇转身就要走的动作一滞,她转头看向江琛,见他这会一脸得意的表情,心中有些惊诧,他怎麽知道的?
“谁啊?”
“楚瑈。”
江琛说话时,一直在看沈语娇的眼睛,那一瞬间的愣神没有被他错过,他拽住沈语娇在回廊边上坐下来,将自己的大氅给她垫着,低声道:“他今晚喝多了,自己说的。”
“不是。。。。。。”这不可能啊。
沈语娇的想法同江琛一般无二,两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人,学校里更是一点交集都没。。。。。。还真有!
江琛被她用力一握,下意识看她,见沈语娇似是在回忆,随後听她说道:“你要是这麽说,我还真想起来一件事儿。”
那是贺知琚毕业那年的元旦晚会,当时高三已经过半,贺知琚早已卸任学生会主席,但还是被衆人投票选成了那一年的晚会主持人,老师担心他备战高考时间紧张,但贺知琚却欣然答应下来。
主持晚会是要两组主持人的,贺知琚和当时的学生会主席是两个男主持,但女生这边却迟迟没有定下来人选,与贺知琚一骑绝尘的票数不同,女主持人这边当时从初中到高中,好多候选人票数咬得极紧。
当时高三的贺知琚马上高考,同样初三的沈语娇江琛也马上中考了,虽说考本校的高中部没什麽压力,但大多数人都不会选择在这一年参加文娱活动,更何况当时元旦晚会结束就是全市联考,没有一个尖子生会在这时候懈怠。
但楚瑈却在那年从一衆高一高二的学姐中脱颖而出,成了唯一一个从初一到初三全勤主持元旦晚会的女主持人。
现在想来,这或许是两个人之间唯一的一次联系。
“本来就差了三年,咱们升到高中後,知琚哥哥就毕业了,後来虽然也回过学校几次,但每次回来待的时间都不长,这怎麽就。。。。。。”
两人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疑惑不解,江琛本不是个对八卦感兴趣的人,可谁让这是贺知琚的事,他很难忽视掉。
突然,沈语娇站起身就往回走,她走了几步才想起来江琛还在原地,遂转过身道:“我得回去问问楚瑈,毕竟现在是在大夏,和现代的时候有出入也未可知,如若真的是他们两情相悦,那这事儿可得早点说清楚。”
沈语娇一路往回走,越想越觉得荒唐,四人在一起相处了这麽久,从京城到北境再回京城,自己怎麽就从来都没察觉到什麽不对劲儿呢?
大夏到底是封建王朝,按常理来讲,楚瑈一旦入了东宫,便没有和离再嫁的可能,她身份尊贵,上了皇家玉蝶,更不是可以随随便便找个借口就能离开东宫的。
真叫楚瑈馀生都在静檀阁独守空房,沈语娇接受不了,不知道也就罢了,但眼下知道了贺知琚心仪楚瑈,她便想问问楚瑈的意见,若是可以,或许楚瑈便不必被困在东宫的一个小院子里。
毕竟她和江琛并非大夏人,若是楚瑈愿意,她会为她想尽办法的——
“殿下回来了。”
可真当沈语娇再次入殿,见到那温婉娴静的笑容时,她竟连一句话都问不出口,她要从何问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