触景生情,瑜安一下就想到了褚琢安,想起因为惊扰徐家马车,想起他被纪景和责罚的事情。
曾经的纪景和可不是如今这副样子。
若换作之前,纪景和能主动陪她出来逛,她大概从头一晚上就开始激动了。
可事实就是这麽阴差阳错,事与愿违。
纪景和瞧见她神色不好,问她是否身体不适,瑜安顺着点了头,两人就径直往回走了。
“明日,我们便回去吧。”她说。
瑜安怅惘:“舅舅舅母他们有自己的日子过,有我在,反倒打搅了他们,不好。”
况且还有他这个大少爷赖着不走,她何必徒留下来,白白叫自己亲人去伺候他。
纪景和:“你若是想继续住,大可以在这附近买一套宅子。”
瑜安轻嗤:“大爷还真是何不食肉糜……”
不知怎得就将心里话说了出来,就连瑜安都意外自己言重了。
可回头一想,他之前说过比这还严重的话,瑜安的心就又落地了。
纪景和转头看着她,心里说不出的滋味。
她竟是这样想自己的,远比他想象中的凉薄。
他矢口解释:“你误会我了。”
身旁突得炸响起锣鼓声,半截话隐约埋没在了其中,瑜安也就当没听见般,没给丝毫的回应。
沉默一直持续到了床榻间,挨过一夜,纪景和早早就起床了,瑜安入睡得晚,早上睡不醒,听见院中有鸡打鸣,硬撑着起身去找了李济安。
“怎得起这般早,我还说叫你舅母给你做好早饭,再叫你起来呢。”李济安知道他们今早要走,连药铺都没去。
瑜安无话可说,掏出一袋碎银就往李济安手里塞,“舅舅,这两日叨扰了,这是外甥孝敬你的……”
李济安连忙拦着,在旁的马玉薇听见动静,不知从哪儿拿出了一大锭金子。
“景和昨晚给的,不许我们给你说。”她满脸难堪,像是做错事般。
瑜安停下手头动作,看清了金子上头那个“纪”字。
李济安面露难色:“他实在要给,我们躲都躲不开,他说再躲,就是把他当外人……要不你拿回去吧,你就给他说,好意我们心领了,这麽一大锭金子,家里都不敢放。”
马玉薇点头应着,“对,他是让我们去买一处好宅院,再没多说什麽,放下就出门了。”
一口气憋在胸口,瑜安一时不知说什麽了。
为了赶路,他们没吃早饭,纪景和早起不知从哪儿买了些干粮,足以叫他们挨到吃午饭的时候。
因为没睡足,瑜安上了马车,便枕在宝珠的腿上睡觉,一路上虽颠簸,却也睡得踏实,直至中午在客栈歇脚才醒。
宝珠禁不住心善,担心道:“今天外面这般冷,姑爷一直在外面骑着马,怕是会冻坏。”
骑马不需半日便能回京,可是纪景和不愿,宁愿慢悠悠跟在马车旁。
身上仅一件袍子,时间久了怕是扛不住冻。
瑜安狠下心,“应当无碍,若是真有事,他自己开口会说。”
她心里压着别扭劲儿,也不知哪来的气,反正就这麽恼起来了。
到府上时,天已经彻底黑了。
纪景和没留下,而是直接驾马去了衙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