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待你不薄,我以为,成婚之後我们应该是一家人。”
徐静书冷嗤一声,嘴里反复念叨着“一家人”这三个字。
这三个字从他嘴里吐出,才是真正的荒唐。
“陆云舒,你若真的把我当做一家人,就不会投靠严钧的,你明知道,害死我父亲的,也有严钧的一手促成,你如今与他暗通款曲,你又有何脸面来指摘我的半分不是?”
将徐云的死完全归咎于夏家头上,不过是他自欺欺人罢了。
他不忍心错过自己的好前途,又不想失去贤婿的好名声,骗了自己,也妄图骗过所有人。
“静书,你怎得这般死板,若我不是将你放在心上,不忍你跟着我受苦,我会严党同流合污?我做得这一切都是为了你……”
“为了你过上好日子,为了你……”能看得起他。
他等了她多少年,从她扬名京城时便倾心于她,一直等到她落魄之时才娶到她。
她根本不知,在他得知徐母答应将她嫁给他的时候,内心有多欢喜。
眼下,貌美贤妻,官运亨通,阖家欢乐的日子,明明都注定好了的结局,偏生遇上了纪景和。
纪景和,三元及第,家底殷厚,生来就是富贵之家,君恩圣宠,才华能力……什麽都有了,该有的什麽都有了,却唯独还与他过不去。
他不懂,纪景和到底有什麽好的,连褚瑜安都与他和离了,都被圣上厌弃了,为何徐静书还记得,还是要帮他。
徐静书摇头,“这种话你别对我说,要是真的为我好,你就该现在拿着你手头上的那些东西,立马进宫向圣上表明,而不是在我面前说这些无用的废话。”
“若是事事都凭一颗真诚之心为人处世,怎麽可能会没人赏识……”
最後一句话像是狠狠击中了他的心,没等她反应过来,陆云舒便冲了过来,丝毫不在乎她腹中孩子,狠狠抓住她的肩头,指头就像是要深深嵌进去般。
“徐静书,这世上谁都有资格说这句话,唯独不能是你,你是我的妻,你该向着我,向着我!”
他双眼猩红,恍若坠入无间地狱般痛苦凶狠,脸上神情的恨鸷就像是换了另外一个人,常日里的温顺克制不见任何。
情绪稍稍收回些,意识到自己的莽撞,他当即收了回去。
“往後,你就别出去了,好好待在这里,将孩子生下来。”
他拂袖离开,僵在榻上的徐静书良久才从惊吓中抽离出来。
她闭了闭眼,心有馀悸。
门外的侍女唤了她半晌,回过神时发现桌上的茶盏不知在何时打翻,打湿了她大半的袖子。
……
瑜安亲自下厨给褚琢安做了一顿饭,好好犒劳他。
後面还有两场考试,仍需要他用心。
宝珠吃着碗里的饭,餍足道:“我也是沾了郎君的光了,今日可是把我吃美了。”
瑜安在屋里散步消食,笑着看她吃。
不是宝珠说,许久不下厨,今日切菜的时候手都变笨了。
宝珠顿了顿:“眼下能记起姑娘下厨的时候,还是在纪府的时候,那时候给大爷做,大爷还没心没肺倒了……今日瞧见大爷的模样,我差点都没认出来。”
这是宝珠,何况是她。
三个月,简直恍若隔世。
“也不知大爷这段时间是去哪儿了,是不是还有後招?”
瑜安不由想起,念及纪景和之前的手段,她还真好奇会留什麽手段在後。
不过翌日,府上又送来徐静书的书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