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洛伦:“谁会处理?”
咔库库:“你在胡说什麽!”
“我来吧。”伊法从岸边过来,边走边说,他把网借给了尼约哈。
基尼奇也过去帮忙。
烤架这边只剩欧洛伦一个人了。
没有点燃的木柴有些冷,傍晚的云霞一点点往下沉,逐渐用馀晖将海面染成橘红色,後来橘红色退却,海水潮涨潮落,在夜晚与白昼的夹层,吹来一阵阵晚风。
尼约哈裤腿拉到小腿处,在那咧着嘴,笑得很傻但很开心。
他的声音传来:“伊安珊,那有鱼,别让跑了!”
“哪里!哪里!”
海浪的声音传来,海鸥的声音也传来。
‘那时开始刮起干燥的热风,令玫瑰萎谢泥沼枯涸。’
欧洛伦笑了。
後来尼约哈和伊安珊也抓上来一条鱼,他俩兴冲冲地跑过来,头发上,脸上,身上到处都是沙子。
欧洛伦将准备烤鱼的材料和工具都准备好,伊法那边也把鱼弄好了。
伊安珊拍拍手:“烤鱼的事就交给我吧。”
冷掉的柴火终于被点燃,火光升腾起的是夜晚的温暖。
几人围着火光,讲着各种各样的故事。
伊法讲了行医遇见的趣事,基尼奇说着奇葩委托,伊安珊介绍健身要点。
而阿乔仍旧在和咔库库吵得有来有回。
尼约哈听得投入,嘴角忍不住因为有趣的事扬起来。
欧洛伦也跟着笑。
时间在噼啪燃烧的木柴丶在逐渐焦香的烤鱼丶在被火焰灼烧到通红的铁架中一点点流逝。
欧洛伦忽然感觉肩膀一沉,是尼约哈听困了,靠着他睡着了。
欧洛伦低头,尼约哈脸上还沾着沙子,脏兮兮的,他看到了尼约哈自然松开的手掌,看到了他的掌纹,看到了他因呼吸而起伏的胸口。
过了好一会,在衆人的欢声笑语中,烤鱼的香味传来。
尼约哈鼻子动了动,他眼睛半睁不开的,发现自己靠在欧洛伦的肩膀,他瞥了眼欧洛伦,把头挪开,却发现他睡觉时流了口水,浸湿了欧洛伦肩头的一小片。
“那个,”尼约哈的声音在欢声笑语里,不明显,“我把你肩膀弄脏了,咋办?”
欧洛伦低头,头发自然地垂落,扫着尼约哈的脸,他说:“没事,马上吃饭了。”
尼约哈看着欧洛伦,好久,没说话。
他们坐在不显眼的位置,坐在光亮难以照明的地方,坐在欢声笑语里,坐在彼此的身边。
隔着那麽多光年,隔着几百年的光阴,最後还是相遇了。
尼约哈胡思乱想着,欧洛伦却给他递过来一盘鱼。
伊安珊对衆人说:“快尝尝味道,我可是拿出了看家的手艺。”
咔库库先说话:“好吃!好吃!”
阿乔破防了:“你这个下等龙居然会夸人。”
咔库库扇动着翅膀:“你在胡说什麽!”
又给阿乔气得不行。
伊法说:“我跟咔库库一样的想法。”
基尼奇点头:“很好吃。”
伊安珊:“欧洛伦,尼约哈,你俩呢?”
尼约哈伸出一个大拇指:“好吃极了!”
欧洛伦:“我和他一样。”
伊安珊开心地笑了。
这是尼约哈第一次吃鱼,就吃到了这麽好吃的,尼约哈想就算再过五百年,他仍然不会忘记这个欢声笑语的夜晚,不会忘记所有人为了一件事,聚在一起,一起努力的场面。
来纳塔这段时间,尼约哈觉得人生已经把亏欠他五百年的友情还给他了。
以往的那些被欺负丶被嘲笑丶被贴脸说不行丶被利用後再被人说毫无价值的岁月,似乎也没那麽值得铭刻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