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新’则要让图书馆走出象牙塔,我主导创办的《兴京报》,多年来坚持将最新的新闻送到民衆面前丶坚持将最新的英雄精神传递到民衆身边丶坚持以通俗化语言解读经典文学,累计覆盖读者超千万,这种‘让文学贴近大衆’的经验,完全可迁移到图书馆的公衆教育活动中,比如开设面向青少年的典籍普及课丶为基层文化站提供资源支持。”
戴紫凝话音刚落,黄鸿煊便擡手示意发言,得到准许後,他即刻开口,语气中带着对专业领域的笃定:
“紫凝同志提到的文献保护与公衆教育固然重要,但国家图书馆更需承担‘学术高地’的职能。我在北大文学院任职期间,推动建立了‘中国现当代文学文献数据库’,收录作家手稿丶创刊号等珍贵资料近十万件,若能将这种学术化管理模式引入图书馆,可牵头组建跨院校研究团队,对馆藏资源进行深度学术挖掘,比如开展‘近代以来文学与社会变迁’的专项研究,让图书馆不仅是‘藏书地’,更是‘研究源’。”
“此外,作为无数文学爱好者的交流对象,我更清楚大衆对优质阅读资源的渴求,可通过设立‘作家驻馆计划’,邀请不同领域的创作者与读者面对面,既提升图书馆的文化影响力,也能为文学创作注入新活力。”
两人的发言各有侧重,戴紫凝紧扣“公共服务”与“实践经验”,多次以《兴京报》的传播案例佐证自己的管理思路;黄鸿煊则聚焦“学术建设”与“文化引领”,用文学院的数据库建设成果展现专业能力。
两个人在文学方面的成就都差不多,戴紫凝的着作比黄鸿煊略少一些,但《兴京报》不管是在国内的影响还是在战时所发挥的带动作用,都不容小觑。
要投票也很让人头疼,投票过程中参会人员多次交头接耳丶左顾右盼,始终拿不定主意。
但最後戴紫凝还是以一票之差的优势险胜黄鸿煊,荣任国家图书馆馆长。
此项议程之後,大会还在继续,但主席和总理等人在纪汝琼的陪同下,先行离席。
出了会场之後,主席想着戴紫凝平时那麽温温柔柔的一个人,怎麽今天这麽反常,说话都那麽激动,有些好奇开口,问了句:“我怎麽觉得紫凝今天有些反常?”
纪汝琼组织了下措辞,才说:“您可能有所不知,夫人和黄鸿煊是有过一段爱情故事的,两人相爱很多年,夫人终于动了结婚的念头的时候,黄鸿煊转头爱上了另一个人,可能是因爱生恨吧。”
主席点点头,他从前好像听过一点戴紫凝和黄鸿煊的绯闻。
只是黄鸿煊这个人有才是真的有才,但是身上桃色新闻太多了,于公于私,让他当国家图书馆馆长还真的是件得多斟酌一下的事。
晚上戴紫凝结束了一天的会回家的时候,在自家前面不远处的那个饭店门口,遇见了来北京出差的蒋潇潇。
戴紫凝在上海的时间不多,但因着张承霖,她对蒋家的印象还是挺好的,所以就喊了蒋潇潇来家里坐坐。
戴紫凝喊人给蒋潇潇沏了茶,看着蒋潇潇看了几秒钟,突然想起来什麽,又喊了人吩咐了句什麽。
随後笑着和蒋潇潇说:“我这里有个人,怕是得让蒋小姐见见。”
蒋潇潇没想到自己有认识什麽人是和戴紫凝关系不错,甚至是说来北京能住在戴紫凝家的人。
但还是认真点头应下:“好。”
“紫凝姨。”没过几分钟,张祈中从楼上自己的房间里下来,开口喊了人後站在戴紫凝身边。
平常在家里,戴紫凝待他如自己的孩子般极好,所以平常戴紫凝喊他下来,他便也就直接坐在戴紫凝身旁听她说话了。
但如果像今日这样,家里有客人来,张祈中就会站在戴紫凝身边——这是出于对客人的一种尊重。
蒋潇潇乍然听见一声少年人的清脆声音,眉目间带着一丝事不关己看过去。
只是这一看,整个人都僵在原地。
像。
太像了。
和张承霖十五六岁时简直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戴紫凝察觉到蒋潇潇的失神,笑着喊了张祈中过来,给她介绍:“张祈中,张承霖和顾诗月……嗯风月的儿子,四九年顾诗月去世後,这孩子就一直在我身边生活了。”
又向张祈中介绍:“蒋小姐……”
张祈中听着就要随着她的介绍喊人,却听她接着开口:“你父亲的小姨,你应该管她叫姨祖母。”
张祈中一顿,试探似的开口:“姨祖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