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葶一头雾水地跟上,被女民警拦下,“您好女士,麻烦您跟我核对下信息。”
温葶认知里的女警察十分罕见。她跟着她走了,对方开始询问她和男友的认识经历丶相处过程。
约莫十五分钟,带走男友的警察叫温葶过去。
温葶居住的城中村内部没有监控,但通过外部监控比对,他们找到了入室盗窃的嫌疑人。
温葶愣愣地看着对面的男友,他低着头,坐在审讯室的椅子里。
警察将笔录内容阐述给温葶。
那天被她气走的男友回到家乡,约了发小喝酒。
听了两人的情况,发小出了个主意:“她一个女孩子独居,你去吓唬吓唬她,她不立马找你同居?”
“她的胆子可不小,去鬼屋都不会叫一下。”
“她不怕白天的鬼,还能不怕晚上的陌生男人?”
“什麽破主意,我这麽去吓她,要不了两天警察就找上门。”
“她住的那地方有监控吗?”
“……那倒是没有。”
“你忘了,我叔就在咱们街上当警察啊,我太了解局子里的事了。这种案子多了去了,都堆在那里,又没有财産损失,哪有空一个个找。”
“再说了你们是未婚夫妻,就算被抓,你一没伤害她,二没偷东西,这不就是情侣间的小打小闹嘛。你的初心是好的,担心她一个人住不安全,那父母教孩子安全意识的时候也会假扮骗子和坏人。是不是这个理?”
“清官难断家务事,亲戚朋友都不愿意掺和两口子的事,那些警察就更不愿意了,我清楚得很,你放一百个心吧。”
“大概就是这样。”警察问温葶,“考虑到你们关系特殊,处理结果以受害者的想法为主。”
他们找了个单独的房间,由一男一女t两位警察共同向温葶说明情况。
女警察坐在靠近温葶的一侧,“如果你打算谅解他,我们也能够理解,咱们就尽量争取一点精神补偿;如果你打算追究到底,我们就帮你走流程,後续也可以教你申请人身保护令。”
男警察补充:“但不管你是怎麽决定的,从个人的角度出发,我们都希望你能慎重对待这段关系。”
温葶愣愣地坐在位置上,呆滞地看着两人。
女警察叹了口气,抚上她的後背,“没关系的姑娘,人的一生那麽长,总会遇到点坏事,能在结婚前认清其实也是种好事对吗?”
男警察起身,“我给你接点水。”
“太不一样了……”温葶呢喃。
女民警倾身附耳:“什麽不一样?”
“这里太不一样了。”温葶忽而笑了起来,目光炯炯地盯着她,“首都,真是个好地方。”
怎麽会有这样好的地方,经济丶人文丶治安丶政务,这里的一切都先进而文明,闪耀着非凡的光辉。
在这样的地方,才算是有尊严的活着。
如果不能有尊严的活着,温葶宁愿去死。
“哈…哈哈哈丶哈哈哈哈哈!”她大笑着,狼狈地趴在地上,炯炯望着出现的冰龙,一如那天她看着两位警察的目光。
宫白蝶跌坐,仰望着空中那条白冰。
束缚在他身上的代码链愈发明亮,在楼梯间照耀出绿色的光辉。
他睁着一双只剩下血洞的眼,黏腻黑血大股大股往下淌。
宫白蝶知道温葶不爱他。
她这种人怎麽会爱上别人,他用尽力气才博得她的一点恨。
能看见温葶疯癫痴狂的一面,已是他用命换来的成果。
他早就知道的,她就是这样冷血自私丶清醒无情。
这样的女人丶这样的温葶,摘下工牌却出现了角色技能。
她的内心孕育诞生出了热爱。
温葶丶他的温葶有了爱,却不是他。
“不……”他沙哑麻木的喃语,血泪未及滴落就被代码回收修正。
他赔上一切的痛苦绝望,换来的却是促成她与别的角色相爱。
多麽可笑,多麽荒唐!
她笑得可真够得意猖狂,连他没了耳朵都听得一清二楚。
冰龙冲来,他已没了相抗衡的力量——但他还有这具腥臭破损的残躯。
这具流脓腐烂丶茍延残喘的废料,到了最後还能让他用上一用。
震颤从身下扩开。
整栋大楼晃动起来,尘土坌涌,温葶愕然擡头,顶部天花板消失,露出夜空一角。
几十层的大厦轰然消散,只留下两人所处的这十平米楼梯间。
他还有力气没有使出?居然还有改造绿森大楼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