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要做事,拿在手里很不方便。
……
温葶没法在中馈上帮宫白蝶些什麽。
虽然这里采用的已经是後期较为成熟的复式记账法,但温葶一直以来的工作都离财务甚远,好在宫白蝶是男主,那些账他连算盘都用不到,扫一眼就能算全。
至于各院的分例丶逢年过节丶红白喜事的操办,温葶更是一窍不通。
她能帮到宫白蝶的,也就只有人上面的事了。
“我走了宝宝。”吃了早饭,她照例当着所有下人的面亲吻宫白蝶的额头,“等我中午回来吃饭。”
宫白蝶嗯了一声,理了理被她吻过的额发。
擡手整理时袖子落下一截,露出半圈彩色的珐琅。
“你戴了?”温葶上道,目露欢喜,“真好看。”
上一个副本才刚结束,她突然给他这样好的脸色,宫白蝶扼住腕口,有点不自在。
“是不是太花了。”
温葶闻言,後退两步,仔细打量了一番。
“我知道了。”她合掌,“这套衣服能让我做个改动麽?”
宫白蝶只是随口谦辞,以为温葶会哄他两句就走,没想她竟让人取来彩墨,绷起他的袖子丶衣摆,蹲跪在地上为他作画。
她全神贯注地描绘着,研究了手镯上的图纹,调了几款同样的颜色,在宫白蝶素色的衣衫上绘出蝴蝶与梅花。
这样的她,让宫白蝶无比陌生。
他失神片刻,反应过来,自己未见过这个角度的温葶。
她竟会为他屈膝。
下人们惊愕地看着这一幕,天快要亮了,侍女急着催促:“大人,再不走就迟了。”
“没关系,我骑马去。”温葶填完最後一道红,将笔搁下,吹了吹衣上的墨。
她从地上起身,牵着宫白蝶去穿衣镜前,“怎麽样,有了呼应,好些了吗?”
宫白蝶看着开在他身上的花与蝶,一朵朵丶一片片。
“真好……”他对着镜子喃喃。
温葶捧起他套着镯子的手,俯身亲吻他的手背:“谢谢你亲爱的,愿意用我的礼物,我好高兴。”
看着她温柔含笑的眉眼,宫白蝶如坠冰窖。
前所未有的紧迫感勒住了他的咽喉,让他无法言语。
游戏必须结束,温葶必须死在这一层。
不能让她离开……只要她想,男人丶女人,任何人能无法逃离她的陷阱。
她太擅长虚情假意,以至于连他都感到了恐惧。
“大人,”侍女再次催促,“真的得走了。”
温葶这才离去,边走边回头对宫白蝶摆手,“中午见。”
宫白蝶不由得擡起被她吻过的手,与她告别。
直到温葶彻底走远,他才缓缓放下手来。
馀光瞥过镜子,宫白蝶怔住。
镜子里的男人满目春色,眉宇间净是温存。
他立刻收敛笑意,在意识到自己的亡羊补牢後,咧开嘴,用一种夸张的诡笑欲盖弥彰刚才的浅笑。
真好——
他碾开袖子上未干的墨迹。
她得死的理由又多了一条。
梅花的红和蝴蝶的白擦出一抹混乱的色影,拇指沾了红红白白的颜料,宫白蝶含指,舌尖舔去指腹上的馀色。
那味道发苦。
他活该吃这苦,谁让他不戴手套。
……
温葶上完朝,去了趟太医院,请了御医回来给府上的家丁看诊。
和之前几次一样,太医没有头绪,只开了点温补的药。
府里的怪病不发烧不呕吐,让人全身无力,面色青灰,像是被吸干了精气。
不只是人,温葶也看见了管家口中被蝴蝶吸死的海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