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睡得昏昏沉沉,做着纷繁破碎的梦,一会儿是新出的男主被骂油腻,一会儿宫白蝶的新卡流水暴跌。
游戏上线以来,温葶总是做这样的梦。
近一年她睡眠质量很差,缺觉又失眠,多梦盗汗,时刻困乏又入睡困难,睡也睡不沉,一点动静就会醒来。
这晚也是如此。
半梦半醒间,她听到“嘎啦”一声响。
这声音很耳熟,温葶躺着想了会儿,意识到那是她开窗的声音。
开窗?
她在床上躺着,谁在开窗……
掀开朦胧的睡眼,温葶看向窗户。
这间十几平米的房子就只有一扇窗户,正对着床。
位于一楼的出租房阴暗潮湿,遇上四月这样温热的梅雨季节,要是不开窗户,整个房间俨然就是一个细菌培养皿,因此每天晚上睡觉时她都会小小开一条缝。
迷迷糊糊的一瞥,温葶骇然惊醒。
那条缝被人拉开了。
人影浮动,有人从外面移开了纱窗,翻身爬了进来。
他戴着鸭舌帽和口罩,看不见脸,从身形上来看无疑是个男人。
温葶僵硬地呆在床上,气都不敢喘一口。
手机就在枕边,可这房子实在是太小太小,小得从窗户外就能一览无馀,何况这个入侵者正站在床尾,一动不动地看着她,她根本无法拿起手机打电话。
他想干什麽?
这年头是电子支付没什麽小偷了,他要劫色吗?
她主动配合是不是能少受点伤……可这种人八成有性。病,她宁愿被打几拳也不想染上病!
温葶不敢睁眼,生怕对方发现她醒着然後暴走。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那人久久不动,就站在床尾打量她。
被子下的温葶已被冷汗湿透。
他到底想干什麽……该不会丶该不会是个杀人魔!
一时间各种可怕的猜测涌入脑海,她害怕得牙齿打颤,赶紧咬住嘴里的软肉,不敢发出一点儿声响。
不知过了多久,对方终于有了动作。
他走向了床旁边的书桌,拉开几个抽屉,又打开了温葶的电脑。
翻找了一阵後离开了。
温葶眯着眼看去,见他按在窗台上的双手都戴着厚厚的线手套,脚也穿着鞋套。
他走後,窗户还开着。
温葶没有轻举妄动,冷汗淋漓地又躺了许久,也许是半小时,也许是一个小时,直到确定他真的不在了,温葶立刻抓住手机报警。
警察在十五分钟後抵达,确认了温葶房间确实有闯入的痕迹。
那不是她的梦,是真的有人闯入了。
她混混沌沌地顺着警察的指示确认个人物品。
什麽都没丢,只有她脱下来扔在椅子上的内衣被端端正正地摆在了桌面上。
温葶狠狠松了口气。
幸好,她的电脑没被拿走,不然游戏就要出大事了。
她记住了这次教训,从此时时刻刻开着云备份。
警察初步检查後,没有在房间里找到有用的信息,对方有一定反侦察能力,没有留下指纹和鞋印。
温葶在深夜的警局里等到了赶来的男友,她吸了吸鼻子,看见男朋友焦急跑来的那一瞬,满心皆是愧疚动容。
她付出心血丶累垮身体的项目凭老板一句话就能把她踢开,到头来,她能依靠的只有他。
时间太晚,警察让两人回去等消息,有了进展会第一时间通知。
男友无论如何不同意温葶再住那间一楼,强硬要求她搬来和自己一起住。
没有找到嫌犯,温葶也有点阴影,于是答应下来。
他们开始同居,经过这件事,两人关系缓和了不少,而温葶和公司的矛盾则日益激烈。
她想,干脆趁这次机会把婚结了,再换份工作。
一周後,警察联系温葶,要她带上男友过去一趟。
以为案情有了进展,两人立刻前往警局。
温葶挽着男友踏入警局大门,负责办案的民警自然而然地插入他们之间,一把勾住男友肩膀。
“来,小夥子,到这里来。”他不说要去哪里丶要做什麽,不由分说地带着男友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