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你放後备箱吧。”
性子急的马上捂住口鼻:“不行不行,快弄走!”
还有司机听完,直接升上窗户,摆手拒单。
愿意让狗上车的司机本就不多,在听到露露有传染病後,即便卢琦再三解释不传人,大多也很难介怀。
卢琦倒也认识了些救助狗狗的组织,但他们愿意帮忙运送露露的同时,也意味着他们的车子运送过其他病宠。
那时的露露格外虚弱,卢琦不敢冒险尝试。
起初她会打赏高额红包,後来遇到位好说话的司机,终于固定下来。
露露长得很快,不久就进不了航空箱。
卢琦担心好不容易接单的司机心里不高兴,因而每次上车,都努力缩小自己和它的存在感。
她能抱得住它时,就给它包上尿不湿,放在腿上;
露露再大一点儿,卢琦就把它挤在靠车门的座位下,用小腿紧紧抵着它。
来回五个小时的车程很长,只要露露一动,发出不舒服的嘤嘤呜咽,卢琦就立马紧张地观察司机脸色,一边弯腰对它比“嘘”,同时揉揉它的头顶和後颈,愧疚无声地安慰它。
卢琦很想要一辆自己的车,每年新出的车型她都会看上一眼,但她的年龄不能考驾照,也就不能买车请代驾,到露露死前也只能打车出行。
露露厌恶车,更憎恨司机。
他看得出来,卢琦一直在看司机们的眼色,一到车上她就紧张不安,充满了负面能量。
这种情况很危险,当负面能量积累到顶峰,卢琦就会不吃不喝,不动不响,呈现出濒死的状态。
回想过去,露露脸色微冷,“尊重对司机无效,既然如此,就无需对他们客气。”
卢琦错愕。
她相信小露不是毫无理由的傲慢,也许他曾和司机有过不愉快。
他不想细说,她只能模棱两可地劝上一句,“总也有好的司机的。”
露露不置可否,脸色依旧冷漠。
“先进去吧。”卢琦拉了拉他的袖子,让他别想不高兴的事情。
她不知道露露曾遭遇过什麽,看起来非常严重,卢琦以为他会低沉一段时间,没想到露露马上对她灿笑,“好的卢琦,我们进去。”
他不仅没有郁闷,反而率先走进了酒店。
这调整情绪的速度,快得卢琦叹为观止。
金白色调的酒店大门顶部用中英双语写着“费维娜”。
这里虽然偏僻,但风景靓丽,空气清新,占地也广,从酒店园区入口到大门,车子开了足足两分多钟。
踏上干净的白色大理石台阶,两人进入大厅。
入门两侧站着四名迎宾的礼仪小姐,亲切问好後,领着他们去了前台。
前台查过他们的证件,取了房卡,“您好女士,这是您的房卡,1903;先生,这是您的房卡,1706。电梯在这边。”
“谢谢。”
两人乘电梯上楼,到了17层,露露却没出去,执意要看着卢琦先走。
这点儿磨蹭哪有什麽意义,眨个眼的工夫,19层也到了,他再没了别的拖延借口。
卢琦摆了摆手,迈出电梯门,“妙莹已经到了,那我们中午见?”
露露没有吭声,眼角微不可察地下耷。
卢琦发现了,每次分别,他都情绪低落。
那眼巴巴看着她的样子,也像极了她的露露,仿佛在期待她能说一句“我不走了”或是“我们一起走吧”似的。
她不由得驻足,回身看向电梯里的露露。
四目相对的瞬间,青年的眼角霎时上扬,神采奕奕,整个人都被点亮。
他立刻走出电梯,双脚并拢,积极乖巧,“你要带上我吗?”
卢琦心软又无奈,笑着推了推露露,“不是,我只是想和你说再见。”
“唔……”青年喉结上下滚动了圈,传出失望的闷声。
卢琦退开两步,擡眸就见露露蹙着眉。
他的依依不舍并非卖乖做戏,是实打实的沮丧。
莫名其妙的,她想起了看过的一篇研究:
“为得到人类的怜爱,狗进化出了能够擡起内眉的微小肌肉,而狼则没有这种变化。”[1]
真是不可思议,他为什麽那麽喜欢她呢?
更不可思的是,她又是为什麽喜欢他?
卢琦突然有种荒谬的联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