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琦睁眸。
是她造成的丶是她害得他被人活活打死……
“抱歉。”她垂下了头。
“擡头卢琦。”露露再度托起她的下巴,“你是很珍贵的小女孩,不能垂头丧气的,应该时刻擡头挺胸,为自己感到骄傲。”
卢琦抿唇,这是她当初鼓励露露时说的话。
露露值得为自己感到骄傲,它从非法犬舍里挣扎着活了下来,熬过了细小丶克服了瘫痪,还忍耐着脊髓空洞症,它该为自己感到自豪。
她和它不一样,她没什麽可自豪的。
“能和我说说麽,”她轻声问,“你…去世後的事情,那边的世界是什麽样?你见过我的父母麽?”
露露嗅到了某种气味,某种像是需要一个拥抱的气味。
他试探着揽住了卢琦的肩膀,轻轻拢住了她。
“当然,卢琦,你还想知道什麽?”
卢琦馀光瞥见了搭在自己肩上的手。
她已经意识到不能让露露继续越权了;可他在痛,他为她惨死,他说,他挨着她才不会不舒服。
不论这话是真是假,她都没办法扯下他的手。
露露丶坚强的露露丶可怜的露露……
就让她在失而复得的喜悦中再沉溺一会儿,也许很快,她就要伤透他的心了。
清风和煦,卷携了两人身後的梅花香。
他们一直坐到日落西山,天边只剩一抹馀晖。
“我饿了。”卢琦下巴搁在露露的肩膀上,“不想动,想回去睡觉,你帮我去食堂拿点吃的好不好?再帮我买杯奶茶。”
露露还不敢把下巴压在卢琦身上,那是非常蛮横的挑衅行为,他不会强行对卢琦做这种粗暴的事;但当卢琦把下巴压在他身上时,露露心脏柔软得冒起了泡泡。
多可爱的下巴,她把脆弱的喉咙伸向了他,把可爱的小脑袋寄托在了他身上。
多麽浪漫的表达爱的手法。
“你累了吗?”露露立刻横抱起卢琦,把她送去卧室的床上。
他给卢琦脱了鞋,盖好被子,又咬了咬她被风吹得冰冷的鼻尖,无不怜爱地蹙眉,“可怜的小面包,在外面坐一会儿就累倒了。”
卢琦缩进被子里,“倒不算很累,就是肚子有点酸。”
她嘴里有三明治的味道,今天进过食,就不可能触发细小。
还有什麽会让她肚子不舒服?
露露耸动鼻尖,隔着被子揉了揉卢琦的小腹,“是快了,但不会是这两天。”
卢琦愣了下,“什麽?”
“你的发。情期。”
“……”卢琦干巴巴地“啊”了一声,没有否认。
如果准时的话,再有一周是要来了。
“你去吧,”她翻了个身,侧躺着,“我眯一会儿。”
“好的。”露露起身,又吻了吻她的头发,“我很快回来。”
他离开了。
卢琦躺了一会儿,确认露露走远,立马掀开被子,跑出房间。
她轻轻拍打2603的房门,过了会儿,门被打开,露出t面色讶然的田妙莹。
“小卢…”她一张嘴就被卢琦打断。
“嘘。”卢琦比了个嘘,田妙莹不再说话,她身後的萨摩耶却看不懂气氛,高兴地往卢琦身上扑。
卢琦急忙後退,狗对狗的气味更加敏感,要是露露回来发现就麻烦了。
田妙莹不明所以,但还是拉住血管,把狗往後扯。
她看见卢琦向她身後张望,秒懂,“你找孟教授?”
卢琦连连点头,“她在吗?”
“刚回来不久,我们打算找你来着的。”田妙莹说着,懊恼道,“这房间隔音也太好了,你们什麽时候回来的?我一直守着门都没听到。小露呢?你们都还好吧?一天找不到人急死我了,还好後来吕哥给我打电话,说你们没事。”
“来不及说这些了。”卢琦从笔记本上撕了张纸下来,“你拿给孟教授看,让她不要出来见我,把回答写在上面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