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璞知道,昨晚蒋泠一定是被这句话触动。
我爱你,这三个字她过去对奶奶爷爷和爸爸都不曾说过,觉得有些羞耻,可现在说出来发现也还好,说句话又不会怎麽样。
悄然间见蒋泠神色微闪,连夜长得胡茬都冒着激动,她便趁热打铁:“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
蒋泠拿了一个春卷又打算塞她嘴里,她赶忙接过:“我自己来。”
玉璞一边嚼一边想,原来蒋泠喜欢听“我爱你”啊,那以後可以多说。
蒋泠凝视着她,问道:“葡萄,你知道什麽是爱吗?”
世俗的爱与性总是切割不开,仿佛每次身体的交连也都是出于爱,都是为了爱,这样就可以降低心中的责任,可以减少一些道德谴责。
玉璞只知道这是她情急之下寻求的借口,不曾细想,不曾品味,她只是觉得性并不可耻,爱也没那麽高贵。
可面对蒋泠渴求的眼神,她心虚地把春卷全都放嘴里,鼓着腮帮子拒绝回答。
蒋泠叹了口气,给豆浆插上吸管递给玉璞。
她这不是爱,只是想要占有,虽然这种被渴望占有的感觉也很动人,但他觉得不应该这样。
他也有自尊,有骄傲,追求双向的的感情,不喜欢沉沦在单线条的关系里。这两个多月的时间,是一场关于真心的赌博,也是他给自己设定的止损点,适时收手和放弃,是对她和自己的一种负责。
两个多月以来,他们一起去看午夜场的电影,在空旷的街道牵手散步,在星空下接吻拥抱,玉璞享受他的好,也会对他好,但她的好,更多的是一种礼尚往来的回报。
蒋泠说:“到此为止吧。”
“什麽?”
玉璞睁大了眼睛,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蒋泠耐下心来,用一种轻快的决绝,温和道:“时间到了。”
在他们昨晚彼此相拥迎接新年的倒数时,时间就已经到了。
玉璞拿筷子的手停在半空,装傻:“所以呢?”
“我们,分手吧。”
“好啊。”
玉璞答应得太过轻巧,蒋泠有一瞬的惊愕,而後不禁轻声讽刺:“真是拿得起放得下。”
“我们的身份不是已经转化好了吗?”
蒋泠立马黑了脸:“你再敢提那两字试试。”
玉璞勾起嘴角:“你会怎样?”
“玉葡萄。”
“我的意思是,你现在光荣下岗了,前男友。”
玉璞突然想起了和沈帆分手的场景,或许这会儿她也应该主动伸出友好和平的手,可是她做不到。
她知道蒋泠是真的生气了,什麽炮友,都是说着玩的,她也不喜欢,没有上赶着的道理。
玉璞想得很简单,情侣间分分合合乃兵家常事,今天分手了,明天再复合不就得了,所以并没有多少伤心。
见她面上云淡风轻,蒋泠低下头,拿了一块春卷塞到嘴里,对她说的话算是默认。
俩人一时相顾无言,安安静静地吃了一顿早餐,气氛和平又诡异。
蒋泠送玉璞到宿舍楼下後,没有了往日的告别和留恋,毅然地转身离开。
玉璞回到宿舍,想起来给玉璨发去了生日快乐。
玉璨:【你还是我姐吗,蒋泠哥都比你发得早。】
玉璞:【?】
她挠挠头:好你个西瓜头,跟我到此为止,转头跑去跟我弟说生日快乐,可真有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