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树上担惊受怕地熬到仙鹤大爷终于失去耐心,拍拍翅膀飞走去别处寻开心后,我才像只受惊的猴子,哆哆嗦嗦地从老槐树上出溜下来。一屁股瘫坐在地上,看着满地狼藉的院子和自己沾满尘土的破衣服,悲从中来。
这日子没法过了!简直是人间炼狱!每天活在白色恐怖之下!
可是……难道就任由这只秃毛鹤继续对我进行惨无人道的霸凌吗?
不行!必须想办法自救!
硬刚不行,智取……好像也没啥智。我龚二狗除了会砍柴挑水卖牛肉,最大的智慧可能就是脸皮比较厚了。
诶?等等!脸皮厚?
一个绝(duei)妙(suo)的主意,如同黑暗中划过的流星(也可能是扫把星),猛地照亮了我绝望的心灵!
我破不开阵法,但我可以假装能破啊!或者至少,假装愿意帮忙破啊!
明天!就去找仙鹤谈判!
就跟它说:鹤尊大人!您别揍我了!揍我也解决不了问题不是?我知道您想吃灵果,要不这样,我帮您想办法破开那个阵法?虽然我水平有限,成功率不高,但我会尽力!作为交换,您以后就别来找我麻烦了,成不?
这样一来,既表达了忠心(被迫的),又表明了困难(真实的),还提出了解决方案(画大饼的)!完美!
它要是同意了,那我就能暂时摆脱这天天挨揍的苦日子!至于破阵?呵呵,慢慢研究呗,研究到海枯石烂、地老天荒都行!反正我又不会!
它要是不同意……呃,它为什么不同意?有希望总比没希望强吧?对于一只馋嘴的鹤来说,哪怕是一丝渺茫的希望,也值得用停止揍我来交换吧?
对!就这么干!空手套白狼!画饼充鹤饥!
我越想越觉得此计甚妙!简直是我智慧人生的巅峰之作!忍不住叉腰仰天无声地笑了三声!
第二天,我特意起了个大早,怀里揣上几块最好的肉干(谈判嘛,总得有点贿赂),雄赳赳气昂昂地……奔赴后山砍柴兼等鹤。
一路上,我不断在心里演练着谈判说辞,调整着表情,力求做到既恭敬又诚恳,既显示出为难又表达出决心。
到了老地方,我一边心不在焉地劈着柴,一边紧张地四处张望,等待着那位“债主”的出现。
果然,没等多久,天边那道熟悉的白色身影就出现了。它飞得似乎没有往日那么欢快,带着点懒洋洋和百无聊赖,显然不能愉快零元购的日子让它很忧郁。
它精准地降落在我附近,习惯性地就想用翅膀扇起一阵风给我来个下马威。
“鹤尊大人!且慢!”我猛地后退一步,举起手,脸上挤出最真诚、最谄媚的笑容,声音洪亮地喊道。
仙鹤的动作顿住了,歪着头,用那双乌溜溜的眼睛看着我,似乎在疑惑今天这个沙包怎么还敢主动开口了?是皮又痒了?
我深吸一口气,赶紧从怀里掏出肉干,双手奉上:“鹤尊大人,您先消消气,尝尝这个,家乡特产,味道一流!”
仙鹤瞥了一眼肉干,似乎有点兴趣,优雅地低头啄了过去,慢条斯理地嚼了起来。嗯,态度还行,看来贿赂初步成功。
我趁热打铁,赶紧把我昨晚精心构思(现编)的说辞倒了出来,语气那叫一个情真意切,感人肺腑:
“鹤尊大人!弟子知道,您最近心情不好,都是那该死的防护阵法闹的!害得您吃不到心爱的零嘴儿,弟子看在眼里,痛在心里啊!”
我一边说,一边偷偷观察它的反应。它还在嚼肉干,似乎听进去了。
“您拿弟子出气,弟子完全理解!真的!打是亲骂是爱,鹤尊大人这是看得起弟子,在锤炼弟子呢!”(我呸!我自己都快听吐了!)
“但是!”我话锋一转,表情变得严肃而坚定,“光是揍弟子,也解决不了根本问题啊!那阵法它还在那儿呢!您说是不是?”
仙鹤停止了咀嚼,眼睛盯着我,喉咙里出轻微的“咕咕”声,像是在催促我说重点。
我心脏砰砰跳,硬着头皮继续画饼:“所以!弟子思前想后,夜不能寐(吓得),决定为您分忧!弟子虽然修为低微,人微言轻,但有一颗对鹤尊您赤诚忠心!弟子愿意为您想办法破解那该死的阵法!”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自己都心虚得腿软。但戏必须做足,我挺起胸膛,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像个敢于赴汤蹈火的义士:
“虽然……虽然弟子能力有限,那阵法又是宗主亲自布置,玄奥无比,破解起来定然千难万险,成功率渺茫……但是!为了鹤尊您能重现笑容,为了您能继续享用灵果,弟子愿意一试!哪怕粉身碎骨,也在所不辞!”(反正也不可能真去试)
我偷偷瞟它,心里疯狂祈祷:快答应!快答应!只要您点头,我的好日子就来了!
仙鹤听完我的话,并没有立刻表态。它只是静静地看着我,那双鹤眼里似乎闪烁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光芒?像是在思考,又像是在评估我这个离谱提议的可行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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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仿佛凝固了。我心里七上八下,冷汗又开始冒出来了。难道它看穿了我的缓兵之计?难道它觉得我在耍它?完了完了,这下怕不是要被打得更惨?
就在我几乎要撑不住,准备跪下磕头认错说“我是开玩笑的”时候——
仙鹤,它……
它居然……
缓缓地、极其人性化地……
点了点头!
对!就是点了点头!那修长的脖颈弯曲了一下,尊贵的头颅微微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