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知道这些做什么?!你一个女子,知道这些又有何用,难不成还要上战场?!”薛锦恼怒道。
“当然不是上战场所用,而是学你方才以己之长攻他人之短罢了。”云央轻笑,“不明白吗?”
“何况,不管是名家大作还是花团锦簇,再风流妍丽,也不过是盛世之景,若论实际点的,薛小姐也不一定有我懂得多。”云央眉眼间闪过一丝轻蔑。
说罢,云央揉揉僵硬的脖子,带了些慵懒和恣意,“走了,各位慢慢看吧。”
廊下的俊秀公子唇角勾起,看着人群中的少女,觉得这人真是有趣,方才还想为她解围,看来她并不需要。
云央目不斜视地走出水榭,在廊庑下被楚钦伸手拦住。
“你教训得好,锦丫头蛮横惯了,可她小心眼爱记仇,今日有你这么下她的面子,来日倘若她记恨你找你麻烦,你尽可跟我说,我替你担着。”楚钦笑道。
“哦,那我岂不是要多仰仗您老人家了?”云央停下来转身,慢声慢气道。
楚钦并未听出话里的揶揄,只觉得她与自己好生生分不说,还把自己当做与薛钰一样爱端着的人,便解释道:“别您您的,我可跟你姐夫不是同龄,我比他还小三岁呢,也就比你大……五岁!你万万不用与我拘着,随意点。我字介然,你唤我介然哥哥即可。”
“而且我并未婚配,当街与人……是吃酒吃多了,算不得什么登徒子。”
云央见他分不出好赖话,哼笑一声,不客气道:“天下乌鸦一般黑,一边去!”
说罢,不理会他又红又黑的脸色,转身边走。
掌灯时分,薛府园中小径上的一盏盏石灯笼逐个亮起,青湖的点点银波荡漾起一片盈盈的清辉。
薛钰自府外归来,边走边听着小厮簌青禀报。
“云二姑娘和锦小姐在宴席之上起了争执,云二姑娘说……说……”簌青吞吞吐吐。
薛钰眼也不抬,只道:“如实说。”
簌青垂首称是,而后将云央的一番言论逐字逐句说给薛钰。
云二姑娘那“高谈阔论”的模样简直挥之不去,让备受薛锦苛待的下人们可算出了口气。
听罢,薛钰脚步未停,许久,他道:“到底是粗鄙,连齐文焉的画作都不识。”
此言并非是纵容族中妹妹嘲笑欺压他人,而是陈述事实。
他自小所受大儒教导,君子六艺皆未曾有一息懈怠,在此事之前,对自己的发妻并没有具体的要求,理所应当的认为对方必然会与自己相配。
而今日得知其妹竟连知名书法大家都不知晓,才恍然意识到自己的父亲是如何知恩图报的。
其妹尚且如此,云嘉又能好到哪去?
云家的门第实在是太低了。
见薛钰不快,簌青忙低下头,不敢为云央说话。
不管如何,公子不喜就是不喜,公子看待问题有自己的考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