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是等她一走。
沈宝扇便再也忍不住冲着王氏叫嚷了起来:“娘!”
“闭嘴!”
王氏额角又跳了几下,一时没忍住冲她吼道。
沈宝扇被她吼得神情微怔,身子也不由自主地打了个颤,不敢置信地看着她娘。
王氏看她这样,心里又不禁软了起来。
她让银丹先行退下,自己走上前牵住女儿的手带着她去往里间。
等到里间时,沈宝扇已经情不自禁地哽咽了起来。
“娘跟你说了多少回,让你忍耐,让你别再去招惹那小蹄子,你怎么就不听呢!”王氏边说,边满脸疲惫地拿帕子给她擦脸。
“可我就是看不惯她那副轻狂样!”沈宝扇仍不满道,声音倒是轻了不少。
“看不惯那就别看,娘是不是让你好好待在里面,让你别出去?”
“可——”
沈宝扇还想说。
王氏先开了口:“娘知道你是看不惯那小蹄子要挟娘,离间咱们娘俩的感情,但你看看你这样出来又得到什么好处了?”
“那丫头今日是不跟你计较,但她要真想跟你计较,你该怎么办?你爹和你祖母现在是完全不管我们娘俩了,只顾着讨好那死丫头。你哥也是,还让我好好捧着那死丫头跟她打好交道,完全不管咱们娘俩在家里有多艰难!”
王氏说到这,一时也有些悲从心来。
遥想半个多月前,她还管着府中上下,事事都由她做主,所有人都得听命于她,别提多风光了。
可现在呢?
她丢了脸,身边好几员猛将也都跟着折了,下人们也都敬着捧着三房那几个,还接连在那死丫头那吃了好几次亏,以后别说拿捏他们母女三人了,怕是她自己都要被别人拿捏上了。
王氏越想越气,心中也悲。
沈宝扇看她娘也红了眼眶,一时倒也不敢再闹了。
“娘——”
她刚想跟她娘说软话,让她别难受,就被她娘一把抓住了手腕。
王氏一脸激动地说道:“宝扇,咱们娘俩靠不了别人,那死丫头现在这个样子,咱们也比不过,只有你也出头,你跟娘才能在家里存活下去啊!”
沈宝扇怔愣望着。
她今年才十六,从小被王氏保护得养尊处优,自然也活得天真。
“我要怎么做啊?”她直愣愣地问着。
王氏握着她的手坐到罗汉床上才继续说:“你爹那混账有句话倒是没说错,那死丫头能嫁给信义侯对咱们也不是一点好处都没有。”
“这阵子递给咱们家的拜帖和邀帖就不少,还有好几份京城那边送来的。”
“从前是娘眼拙,只看着眼前这一亩三分地,觉得那庄家多好多好,可那小蹄子都能嫁给信义侯,你又为何不能嫁高门?”
“可我们不是在跟庄家相看了吗?前几天庄伯母还让我去家里玩了。”沈宝扇懵了。
她不明白之前她娘还让她好好攀着庄家这门亲事,怎么现在又不让她跟庄家来往,要改换别人家了?
“你这傻丫头。”
王氏轻轻点着沈宝扇的额头,恨铁不成钢道:“人往高处走,咱们以前是没机会,这才觉得庄家不错,现在既然有机会为什么不去那高处看一看?你对庄家那小子不是也没兴趣吗?”
“这点上,你就没那小蹄子聪明。”
王氏说到这,还叹了口气,不管她有多懊恼沈知意那个小蹄子,但那小蹄子的确聪明也果决。
“你看她从前对那陆砚辞多好多上心?这攀上信义侯这根高枝后,你还见她提过他没?她啊,比谁分得都清看得远呢。”
沈宝扇最讨厌别人拿她跟沈知意比较,更讨厌别人说她比不过沈知意。
刚刚还有些犹豫,觉得这样不好的人,此时立刻被激起了战斗的心:“谁说我比不过她?”
“我定要比沈知意嫁得还要好!”
反正她也不喜欢庄慕年。
那庄慕年傻傻憨憨一个,说句话就会脸红,简直蠢死了,哪比得过砚辞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