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椅再宽阔,两人相坐也实在拥挤。
她低着头,一时局促地试图往旁边贴一些,好过两人这样亲密地相贴。
陆平章显然也现了。
他本该比沈知意自然,但或许是因为沈知意的这番神情模样,令他也有些不自在起来。
“去旁边坐吧。”他话。
若是仔细观察的话,就能觉他此时的声音其实比刚刚要低一些。
但沈知意此刻正处于不好意思的状态下,自然不会观察得那么仔细。
虽说两人离得这么近,是事出有因,外面那些人也定不敢多看。
但沈知意还是在此刻有些难为情。
她乖乖听话拿着弓箭往旁边坐。
陆平章则在她离开之后,拿手轻轻拽了拽衣裳,神色如常。
恰逢此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自后面传来,侍候在外的沧海轻声在外禀道:“侯爷,杭大人回来了。”
“嗯。”
陆平章猜到了。
他刚刚过来的时候,就看到有杭府的家丁快马去往知府衙门,但即便他们不去,他也是要让人去喊杭震过来的。
“侯爷……”
沈知意听他们说话,一时顾不得再臊,她有些担心地看向陆平章。
陆平章只是看着她说了句:“没事。”
未等沈知意再开口,外面已接二连三响起声音。
“老爷!”
“爹!”
不仅陆平章这边的人注意到了,其余人也一样。
杭夫人和杭天率先朝着杭震叫喊起来,杭管家也一样。
这次没人阻拦,他匆匆往杭震那边跑去,近前之后先压低声音简单地跟他说明了下情况。
杭震虽然来时就已从家丁口中了解了下大致情况,但也没想到之后竟然还生这么多事,更没想到信义侯会亲至。
他只往前扫了一眼他夫人和儿子的脸,便恨铁不成钢地收回视线,径直往马车处走去。
“侯爷,下官来迟。”杭震在外跟陆平章告罪。
陆平章伸手从茶案上取茶,喝了一口才不冷不热地说道:“当年杭大人高中之时,曾以先儒一言名冠天下,如今十多年过去,杭大人可还记得?”
外面酷暑难挡。
杭震却被这句话压得脊背一重,整个人都佝偻了不少,寒意更是遍布全身。
他过了好一会才哑声说道:“……下官记得。”
陆平章问他:“是什么?”
杭震艰难回答:“……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
他说完,未等陆平章话,他已羞愧难忍,直接就跪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