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意这一觉直接睡到了第二天中午。
彼时,林慈月已经带着都禄先走了,陆平章也早已经起床,由张太医重新为他诊过脉了。
沈知意醒来的时候,寝屋内很安静,身边也没人。
连着几日没歇息好,昨天从中午时分就开始睡,就连做的梦也都是些好梦,这一觉自然睡得十分舒坦。
阳光穿透轩窗照进屋中,照在架子床上,铺洒在沈知意的身上,让她整个人都变得有些懒洋洋的,更加不肯起来了。
她闭着眼睛喊陆平章的名字,手也顺势往旁边伸。
直到什么都没摸到,沈知意这才惊醒过来。
匆匆忙忙睁开眼,床上没人,掀开床幔,四下扫了一眼之后,也没看见陆平章的身影。
心跳忽然一阵加。
怕出事,沈知意顿时又变得着急起来。
“平章!”
沈知意嘴上喊着陆平章的名字,人也跟着起来,想出去找陆平章去哪了。
秦思柔就在外头候着,听到动静,她立刻掀帘进来了。
看到沈知意神情慌张到连鞋子都没穿,外衣都没披,就要往外去,秦思柔惊呼一声忙朝沈知意跑了过去。
边替她拿鞋子,边跟她说:“夫人别急,侯爷没事,就是比您早些起来了。”
秦思柔又和她说:“老爷他们今天来了,这会侯爷正在外边招待他们呢。”
沈知意一听这话,原先突突直跳到嗓子眼的那颗心总算是安生下来了,重新回到了原本的地方,她跟劫后余生似的松了口气,嘴上还轻声说了句“那就好,吓死我了”。
任由秦思柔替她穿好鞋子,想到她刚刚说的,沈知意不由又问了一句:“爹爹他们来了?”
秦思柔点了点头。
边从架子上把她的外衣拿过来,边回她的话:“谭夫人把侯爷的消息带回去的,老爷他们还是不放心,便过来看看,这会正在外头说话呢。”
说曹操,曹操到。
陆平章听到动静进来了。
看到沈知意已经醒来,他在不远处看着她笑,嘴上说道:“醒了?”
沈知意一听到他的声音就立刻看了过去,眼见他好好的坐在轮椅上,精神模样也不似之前那么憔悴了,看起来好了许多,沈知意还是情难自禁地红了眼眶。
秦思柔见夫妻俩对望,笑了笑,先垂退了出去,打算先喊人去准备梳妆洗漱的东西,待会再进来。
“怎么又要哭了?回头岳丈他们看到,怕是要以为我欺负你了。”陆平章推着轮椅到沈知意的面前,嘴角噙着笑逗她。
“爹娘才不会。”
嘴上这样说着,但沈知意还是被陆平章逗得破涕而笑。
因爹娘还在外面,沈知意和陆平章都不好意思在里面久待,夫妻俩只简单温存说了几句话,陆平章就先出去继续陪二老说话去了。
沈知意在茯苓她们的伺候下,简单梳洗一番之后,也赶忙出去了。
今天天气很好。
前些时日整日阴沉沉的,压抑得让人透不过来气。
今天却是阳光明媚,让人只是站在阳光底下都觉得十分舒服。
今年最后一茬桂花还没过去,风吹过,桂花香盈满鼻间。
沈知意出去的时候,陆平章正陪着二老在院中的一株老桂下喝茶。
陆平章亲自为二老斟茶。
三人言谈之间脸上皆挂着笑容。
原本来探望陆平章,担心他身体的阮氏和沈平远,此时看着女婿安然无恙地坐在自己面前,自然也都放下心来了,脸上挂着放心的笑。
沈知意远远看着,她的爱人和亲人都在不远处。
这让她十分满足。
“爹!娘!”沈知意边喊,边朝他们跑了过去。
阮氏一看不远处女儿风风火火地朝他们这边跑过来,忙放下手中的茶碗伸手去接,脸上挂着看到女儿时的笑意,嘴上却轻声责怪道:“平章身体不好,你反倒比他起得还迟,还有没有规矩。”
沈知意知道娘亲不是真的责怪她,只是为人岳母的总得要这么说一句,才不会叫别人责怪。
虽然府里也不会有人真的责怪她。
沈知意笑盈盈的,没当一回事,也没解释什么。
陆平章却不想她被误会,为她解释道:“朝朝前些日子照顾我辛苦,今日才迟了一些,岳父岳母莫怪。”
沈平远和阮氏听到这话,不由又相视一笑。
他们自然不会真的责怪女儿。
但听平章这样维护,他们自然更高兴。
午后。